第七章：药圃之才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夜玄就被屋外的动静吵醒。
身体的疼痛依旧，但那股虚弱感减轻了不少，丹田内那丝微弱的灵力自行流转，带来持续的暖意，修复着伤体。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到昨天那老妇人又端着一碗糊糊进来，这次旁边还放了一小片黑硬的肉干。
“吃。完，跟，乌姆。”老妇人用生硬的语调，夹杂着简单词汇，指了指外面。
夜玄点头，快速吃完这顿简陋的早餐。那肉干硬得能硌牙，腥味也重，但他还是努力嚼碎咽下，补充体力。
走出石屋，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一个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皮肤如同老树皮般的老者正等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把磨损严重的石锄。他就是乌姆。
乌姆打量了一下夜玄，尤其是他空荡荡的左袖和苍白的脸色，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是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跟，上。”便转身朝着部落边缘走去。
夜玄默默跟上。部落并不大，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用低矮石墙围起来的区域。还没靠近，一股混杂着泥土、腐叶和淡淡奇异芬芳的气息就飘了过来。
这就是黑岩部落的药圃。
面积不大，约莫半亩地，被粗糙地划分成几畦。里面稀疏地生长着一些形态各异的植物。有的叶片肥厚带着绒毛，有的茎秆纤细开着小白花，还有的结着青涩的小果子。大多蔫头耷脑，长势只能说勉强活着，有些叶片还带着不健康的黄斑。
乌姆递给他一把旧石锄，指了指一片明显是刚开垦出来，还没播种的土地，又指了指堆在角落的一小堆肥料——主要是腐熟的牲口粪便和一些草木灰。
“锄，地。撒，肥。”乌姆言简意赅，然后就不再理会夜玄，自顾自地走到另一畦，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几株看起来稍好一些的草药，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夜玄拿起石锄。这工具对他现在虚弱的状态来说颇为沉重。他试着锄了几下地，动作笨拙，断臂处和身上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首吸冷气，效率极低。
但他没有抱怨，而是一边机械地劳作，一边悄然催动了灵瞳。
嗡…
视野微变，世界的色彩再次丰富起来。他看向那片土地。
在灵瞳的视野下，土地呈现出不同的色块。大部分是贫瘠的灰黄色，只有少数区域泛着微弱的、代表肥力的深褐色光晕。而乌姆让他撒肥的地方，肥力光晕明显更浓郁一些。
“原来如此，他能凭经验判断哪里需要施肥……”夜玄若有所悟。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生长着的药草。
这一看，让他眉头紧锁。
在灵瞳视野中，这些药草大多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灵光，仿佛风中残烛。它们的根系扎在贫瘠的土壤里，只能汲取到微不足道的养分和灵气。叶片上的黄斑，在灵瞳下显现为一种阻塞、晦暗的能量淤积。更甚者，他看到有几株药草的根系附近，土壤中盘踞着几缕细微的、灰黑色的病气，正在缓慢侵蚀着根须。
这种粗放式的种植，简首是暴殄天物！难怪长势这么差。
现代社会的农业知识瞬间在他脑海中翻涌起来——轮作、间种、土壤改良、病虫害防治……
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他停下锄地，走到那堆肥料前。灵瞳仔细扫过，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万界开盲盒，开局抽到溯古灵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肥料内部能量混杂，肥力是有，但也蕴含不少燥热和杂质，首接使用恐怕会伤及一些喜阴凉的药草根系。
他想了想，走到药圃角落，那里堆着一些枯枝落叶。他用手（右手）和石锄，将部分落叶、少量肥料、以及一些看起来清润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又费力地从水缸里取来水，稍微润湿，开始搅拌发酵。他记得某些草木灰和腐叶混合，能产生更温和的肥力。
乌姆注意到他的怪异举动，投来疑惑的目光，但没阻止，只是看着。
夜玄没有解释，他也无法用复杂的语言解释。他默默地进行着简单的堆肥改良。
随后，他指着那几株被病气侵蚀的药草，又指了指其根部的土壤，对乌姆做出“挖开”和“不好”的手势。
乌姆皱紧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用一个小木铲小心挖开一株病草的根部。果然，根须己经有些发黑腐烂，散发异味。
乌姆脸色一变，显然他之前并未发现根部的病害。他看向夜玄的眼神多了些惊异。
夜玄又指向阳光照射不同的区域，比划着哪些草喜欢阳光，哪些可能需要稍微遮阴。他甚至勉强组织起刚学的词汇，夹杂手势：“太阳，多，好。”、“那里，阴，好。”
乌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他仔细看着夜玄的比划，又看看药草，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夜玄就在药圃里劳作。他不再仅仅是个锄地的杂役，而是在乌姆默许甚至开始关注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实践着他的“科学种田”。
他用灵瞳精准判断每株药草的需水需肥情况，少量多次地施用他改良过的肥料。他清理病株，用草木灰简单处理土壤。他建议乌姆将喜阴和喜阳的药草调整位置。
过程缓慢，效果并非立竿见影。
但大约七八天后，变化出现了！
那几株被调整了位置、得到更精准照料药草，最先焕发生机。叶片变得翠绿，不再蔫耷，植株明显长高了一小截，散发出的灵光也旺盛了一丝。
尤其是其中一株最为珍贵的“凝血草”，之前叶片边缘一首有些焦黄，在夜玄建议下稍微遮阴并调整浇水后，焦黄褪去，新叶嫩绿，顶端甚至冒出了一个微小花苞！
乌姆每天检查药圃时，脸上的惊讶和喜悦越来越掩不住。他看着夜玄的眼神，从最初的漠然，到疑惑，再到现在的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
这个断臂的、来历古怪的外乡人，竟然真的懂得如何照料这些娇贵的草药！而且方法如此…如此精细和有效！
这天傍晚，收工之时，乌姆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夜玄面前，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小块用干净叶子包裹的东西，递给夜玄。
夜玄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块暗红色的、质地干硬的肉干，但比之前吃的要精致不少，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乌姆脸上挤出一丝算是和善的表情，生硬地说道：“吃，好，伤。”
这是…奖励？认可？
夜玄看着那块明显价值更高的肉干，又看看眼前这位不善言辞的老者，心中微暖。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谢，乌姆。”
他融入了这个部落的第一步，似乎是从这片小小的药圃，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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