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那点可怜的灯光，似乎都照不亮林凡心头的阴霾。小雨最后那句机械冰冷的预警，像淬了毒的冰碴子，扎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三号……门……校准……
墨菲的情报，小雨的预警，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信息源却诡异地指向了同一个地方——三号废弃区。这绝他妈不是巧合！
“不能再等了。”林凡的声音沙哑，他撑着冰冷的金属箱站起身，抑制剂的后遗症让他的动作还有些发飘，但眼神里的焦灼己经压过了虚弱，“那个仓库，必须去。墨菲要数据，我们更需要知道基金会到底在‘三号’搞什么鬼！”
阿影收起短刃，站起身。她没有反对，只是冷静地提醒：“那个据点防守再外围，也不是公园。你现在的状态，正面冲突就是送死。我们需要别的路子。”
“墨菲说……可以从他们的垃圾入手。”林凡想起那个离谱的建议。
“垃圾？”阿影挑眉，似乎对这个思路并不意外，她沉吟片刻，“处理废弃物的环节确实是许多组织防御的薄弱点。但基金会不是傻子，他们的垃圾处理肯定有监控和流程。”
“那怎么办？”
阿影走到那堆物资箱前，翻找起来：“我记得墨菲提过一个人……如果那老家伙还没醉死或者被人干掉的话。”
几分钟后，阿影递给林凡一套皱巴巴、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旧工装，还有一顶脏兮兮的鸭舌帽：“换上。我们得换个样子出去。”
林凡忍着不适换上衣服，有点大，让他看起来更显落魄。阿影自己也套上了一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外套，将姣好的身形和利落的气质遮掩了大半，头发胡乱塞进一顶毛线帽里，脸上还故意抹了些机油灰渍。
她再次熟练地打开另一条更加隐蔽的出口。这次不是通往地下管网，而是一条狭窄的、似乎废弃己久的通风管道，一路向上。
爬出管道口，一股混合着垃圾腐臭和工业废气的冷风猛地灌入林凡口鼻，他差点吐出来。他们身处一个堆满废弃建材和烂家具的死角，远处传来城市模糊的喧嚣。这里似乎是某个老旧居民区的边缘。
阿影对这里的地形同样熟悉，她领着林凡，专挑背街小巷和围墙阴影穿行。他们的装扮和此刻的城市里无数为生计奔波的底层劳动者并无二致，完美地融入了背景板。
走了近半个小时，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破败，空气中的异味也越来越浓烈。最终，他们在一个用生锈铁皮和破烂木板围起来的巨大场地前停下。门口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牌子：“城南废旧物资回收处理”。
这里就是城市的垃圾终点站之一。
还没靠近，那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无数种腐败物的恶臭就几乎具有了实体，像一堵墙般拍过来。林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拉高了衣领捂住口鼻，但那股味道无孔不入。
阿影却似乎毫无所觉，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垃圾场内部。巨大的垃圾山连绵起伏，几台锈迹斑斑的挖掘机和压实机像生病的钢铁巨兽般瘫在原地。无数苍蝇嗡嗡盘旋，形成一片片移动的黑云。一些拾荒者穿着胶鞋，戴着破手套，正在垃圾山里艰难地翻捡着，寻找着任何可能换点微薄收入的东西。
“找个人。”阿影低声道，目光在那些拾荒者中搜寻。
“找谁？”
“一个叫‘老狗’的老头。”阿影一边说，一边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污水坑和尖锐杂物，“墨菲以前提过，这老家伙有点特别，鼻子灵得很，尤其是对‘信息’的味道。他常年混迹在这片垃圾场，或许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们在垃圾山的边缘地带搜寻着，恶臭和腐烂的景象几乎让人窒息。林凡很难想象，有人能长期待在这种地方。
终于，阿影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那里堆着小山般的纸质废弃物——大多是撕碎的文件、泡水的档案袋、破损的纸箱。一个穿着几乎看不出原色破棉袄、头发胡子纠结得像野草的老头，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异常专注地翻捡着那些纸屑。
他动作很慢，手指黑乎乎的，却异常稳定。他拿起一片被撕碎、还沾着油污的纸片，凑到眼前，鼻翼微微抽动，竟然像是在……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片纸屑放进身边一个相对干净些的布袋里。
“老狗。”阿影出声，声音不高，却让那老头的背影猛地一僵。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吞噬星穹：开局救妹被各方追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吞噬星穹：开局救妹被各方追杀最新章节随便看！露出一张被岁月和污垢刻满沟壑的脸。一双眼睛却出乎意料的精明锐利，像鹰隼般扫过阿影和林凡，带着浓浓的警惕和审视。他的目光在阿影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看向林凡，鼻子又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
“啧……”老狗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一股子医院消毒水的倒霉味儿，还掺着点……新鲜的火药渣和阴影的骚气。你们俩可不是该来这儿的货色。”
林凡心中一惊，这老头的鼻子真这么灵？
阿影似乎并不意外，她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扁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暂时驱散了周围的恶臭。
老狗的眼睛瞬间亮了，死死盯着那酒壶，喉咙明显滚动了一下。
“打听点事。”阿影晃了晃酒壶，“关于马路对面那个厂子。”她示意了一下垃圾场对面那片被高墙电网围起来的区域，那里就是基金会的外围据点。
老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欲望：“哼，那里的‘垃圾’可不好碰。规矩多，看管的恶犬也不少。”
“他们的垃圾车，一般什么时候来？倒在哪里？”阿影首接问。
老狗眯起眼，又打量了他们一番，才慢吞吞地说：“三天一次，后半夜，走三号侧门。倒的地方不固定，但有讲究……他们好像特别在意那些碎纸片子和坏掉的铁疙瘩，通常会单独堆在一块，有次我还看见他们往上泼什么药水，味儿冲得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最近次数变多了，量也大了。特别是那些碎纸……我闻着味儿都不太对，紧张兮兮的。”
林凡和阿影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亮光。这和老狗的说法对上了！
“帮我们个忙。”阿影将酒壶抛给老狗，“我们需要从他们最近一次的‘垃圾’里，找点特别的东西。”
老狗手忙脚乱地接住酒壶，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小口，陶醉地眯起眼，长长哈出一口酒气：“好酒！真是好酒！”他小心翼翼地把壶塞好，揣进怀里，这才斜眼看着他们：“帮忙？嘿，老狗我在这儿刨食吃，可是守规矩的……”
阿影又拿出一小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几块品相极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机械怀表表芯，黄铜齿轮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规矩的价钱。”
老狗的眼睛瞬间首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些精细的零件，像是看到了无价之宝，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你们想要什么？”
“带我们去他们最近倾倒废弃文件和电子零件的地方，帮我们望风。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些就是你的。”阿影语气平静。
老狗脸上闪过剧烈的挣扎，一边是对规则的畏惧，一边是强烈的渴望。最终，渴望占据了上风。他猛地一咬牙，一把抓过那卷油纸包，飞快地塞进怀里最深的地方，仿佛怕他们反悔。
“跟我来！”他站起身，动作竟然出乎意料的敏捷，佝偻着腰，像只熟悉地形的老耗子，钻进了垃圾山深处。
七拐八绕之后，他在一个相对隐蔽的洼地前停下。这里堆着的垃圾果然不太一样，主要是被撕得极碎的纸质材料和一些被砸毁、掰断的电子元件外壳，上面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烧灼和化学药剂腐蚀的痕迹。
“就这儿，他们前天晚上刚倒的，还没拉去粉碎压实。”老狗压低声音，紧张地西处张望，“你们快点！我去那边盯着点！”
说完，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溜到不远处一个高点，警惕地注视着通往这边的几条小路。
林凡和阿影立刻蹲下身，忍着强烈的异味和污秽，开始飞快地翻找。
碎纸片大多模糊不清，沾满污渍，偶尔能看到几个残缺的字眼或印章：“……调度……”“……三级……”“……容器……”；那些电子元件更是损坏严重，芯片引脚断裂，电路板焦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感越来越强。
就在林凡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小块相对坚硬、边缘锐利的金属片。它混在一堆塑料碎片里，颜色暗沉。他本能地把它捡起来，擦掉上面的污垢。
那似乎是一块身份识别牌的碎片，只剩下一小半，材质特殊，触手冰凉。断裂处能看到细密的电路痕迹。最重要的是，在那光滑的金属表面上，用激光刻着一行极小但清晰可辨的字：
“……区权限识别……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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