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完全驱散西合院的寒意，大院里的议论声却己经像滚水般沸腾起来。
傻柱家的门依旧紧锁着，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目光在那扇紧闭的木门上停留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她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也跟着凉了半截。
"听说了吗？易中海是因为赌博被抓的！"前院传来三大爷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声音，"欠了别人好几千块呢！"
二大妈立即接话，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腔调："我咋听说是嫖娼呢？"
"不对不对！"刘家媳妇挤进人群，神秘兮兮地说，"是偷东西！听说偷了厂里的重要零件，要判重刑呢！"
一大妈站在院子中央，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议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那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每一声嘲笑都让她想起昨晚派出所里易中海那张灰败的脸。晨光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却照不进那双空洞的眼睛。
"妈，咱们去找杨厂长吧。"聋老太拄着拐杖走过来，枯瘦的手搭在一大妈颤抖的胳膊上，"老易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杨厂长总不能见死不救。"
一大妈猛地回过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聋老太的手："对，对！找杨厂长！他一定有办法！"
两人急匆匆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像芒刺在背。一大妈能感觉到邻居们眼神里的怜悯、嘲笑，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西合院大门，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伤人的话语甩在身后。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里，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却驱不散一大妈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杨厂长，求求您了！"一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抓住杨厂长的衣袖，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易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啊！"
杨厂长皱着眉，目光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和她哀求的脸之间游移。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那张严肃的脸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一大妈，不是我不帮忙。"杨厂长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易中海这是个人问题，厂里实在不好插手。请假的事情我可以帮忙，但是借钱..."
他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一大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杨厂长，您行行好！只要五百块，让老易先赔了傻柱的钱，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
聋老太在一旁看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轻轻拍着一大妈的后背，声音沙哑："杨厂长，老易要是判了刑，这个家就真的完了。您就当是...就当是预付他的退休金，成吗？"
杨厂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的厂区，沉默了许久才转身："厂里有厂里的规矩。这样吧，我先给他请半个月假，其他的...你们再想想办法。"
一大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答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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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合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进来，车后座上绑着满满的山货——蘑菇、木耳、还有几只风干的野味，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他脸上带着下乡放电影特有的得意神情，哼着小曲儿迈进门坎。
"哟，大茂下乡回来了？"三大爷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立即放下水壶，"你这趟可错过了好戏！"
许大茂眼睛一亮，立即凑过去："什么好戏？快说说！"
三大爷压低声音，把易中海被抓、存款被盗、傻柱逼债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每说一句，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到最后简首要笑出声来。
"活该！"许大茂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让他平时装模作样，现在遭报应了吧！真是老天开眼！"
三大爷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实的担忧："最可怜的还是秦淮茹。易中海进去了，傻柱也不理她了，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大茂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秦姐现在有困难？那我得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三大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可别不安好心！"
"哪能啊！"许大茂笑嘻嘻地推着自行车往中院走，"我就是热心肠，见不得别人受苦。"
***
中院里，秦淮茹正准备去上班。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更显得憔悴不堪。
许大茂推着车走过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秦姐，这是要去上班啊？"许大茂的声音刻意放柔，带着几分虚伪的关切，"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早饭？"
秦淮茹警惕地后退半步，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衣角："许大茂，你有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关心一下。"许大茂从车后座解下一包山货，递到她面前，"下乡带的特产，给你和孩子们尝尝鲜。"
香菇和木耳的香气飘散开来，勾得秦淮茹空荡荡的胃一阵抽搐。她看着那包山货，喉咙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挣扎。
"拿着吧秦姐。"许大茂趁机又往前凑了凑，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背，"你看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多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秦淮茹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但目光却无法从那包食物上移开。她知道许大茂没安好心，但孩子们己经两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谢...谢谢你。"她最终还是接过了山货，声音细若蚊蝇。
许大茂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凑得更近了："秦姐别客气。中午厂里打饭，我包了，给你买五个白面馒头。不过..."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淮茹突然绷紧的身体，压低声音："你得跟我去小仓库一趟，有点...好东西给你。"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山货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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