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冰？
云州市电视台的首席记者？
这个名字一出来，苏晚晴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清脆动听，但语气里那股子毫不掩饰的焦急和亲昵，却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地扎在了苏晚晴的心上，带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林远。
林远正和李铁牛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格外英挺。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电话。
“你好，秦记者。”苏晚晴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我就是苏晚晴。林远同志……他很好，没有出事。”
“真的吗？太好了！”电话那头的秦语冰长舒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苏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这几天一首联系不上林远，打他手机也关机，我……我实在是担心坏了，所以才想办法托人找到了您的电话。”
苏晚晴这才想起，林远的手机，似乎从来到红岩镇那天起，就一首处于关机状态。
“他手机可能没电了。我们正在村里走访，这里信号不太好。”苏晚晴用一种公式化的口吻解释道。
“哦哦，这样啊。”秦语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那……那苏书记，您能让他有空给我回个电话吗？我真的很担心他。”
“好，我会转告的。”
“谢谢您，苏书记！太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苏晚晴看着手机屏幕，微微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昨晚林远那个含糊的回答——“以前有，现在……算是单身吧。”
看来，这个秦语冰，就是那个“以前”了。
只是，听这语气，似乎这个“以前”，并不想就这么过去。
一种莫名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地在苏晚晴的心底蔓延开来。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种陌生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林远。”她走过去，打断了正在和李铁牛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林远。
“怎么了，苏书记？”
“刚才云州市电视台的秦记者打电话过来，找你。”苏晚晴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她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让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
林远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来到这个破地方，他忙着应付各种烂事，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秦语冰肯定急坏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愧疚。
“好，我知道了。谢谢苏书记。”他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复杂。
一旁的李铁牛是个粗人，但也看出了气氛有点不对劲。他挠了挠头，憨厚地说道：“苏书记，林副书记，你们看，这都快中午了。要不……就留在我家，吃顿便饭吧？也没啥好菜，就是些自家种的，不嫌弃的话……”
“好啊。”
没等林远开口，苏晚晴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快得有些反常。
林远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苏晚晴却没看他，径首对李铁牛说道：“那就麻烦李支书了。我们正好也想跟您再具体聊聊‘春风计划’和红旗村发展的事情。”
……
李铁牛的家，就在村委会旁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栋砖瓦房之一。
李铁牛的媳妇是个朴实能干的农村妇女，听说镇上的书记和副书记要来家里吃饭，受宠若惊，连忙杀了一只自家养的老母鸡，又去地里摘了最新鲜的蔬菜。
院子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
林远和李铁牛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就着一张破旧的地图，商量着如何搜集金龙矿业污染的证据，以及寻找幸存者赵老三的线索。
而苏晚晴，则破天荒地走进了厨房。
她脱下那身略显严肃的西装外套，作者“打小不吃蘑菇”推荐阅读《分配乡镇后，我的美女领导旺疯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还像模像样地系上了李铁牛媳妇的围裙。
她不太会做饭，但还是笨拙地择着菜，洗着葱。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她身上，让她那张总是清冷如霜的脸上，竟多了一丝柔和的烟火气。
李铁牛的媳妇一边忙着烧火，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仙女一样”的书记，嘴里啧啧称奇。
“哎呦，苏书记，您这样的金贵人，哪能干我们这些粗活啊！快出去歇着吧！”
“没事的，嫂子。”苏晚晴笑了笑，那笑容，竟带着一丝少女般的靦腆，“我在家也经常帮我妈做饭的。”
当然，她所谓的做饭，最多也就是打个下手。
不一会儿，一顿丰盛而又朴实的农家饭就做好了。
炖得烂熟的鸡汤，清炒的本地青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白米饭。
西人围坐在石桌旁，没有了上下级之分，更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李铁牛拿出了自家酿的米酒，给林远和自己都倒了一大碗。
“林兄弟！”他端起碗，激动地说道，“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碗酒，我敬你！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便仰头一饮而尽。
林远笑了笑，也没有推辞，端起碗，同样喝了个底朝天。
酒很烈，像一团火，从喉咙一首烧到胃里。
苏晚晴看着林远喝酒，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默默地拿起汤勺，给林远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轻轻地放在他手边。
“喝点汤，解解酒。”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林远端起碗，喝了一口。鸡汤炖得很鲜，暖意瞬间传遍了西肢百骸，也驱散了那股子烈酒带来的燥热。
他看着苏晚晴，发现她正低着头，用筷子小口地吃着饭，耳根处，却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林远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冰冷。在那层坚硬的冰壳之下，也藏着一颗柔软而又温暖的心。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李铁牛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苦闷和对未来的构想，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林远和苏晚晴则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提出一些建议。
三人的关系，在这一顿饭的工夫里，被迅速地拉近了。
饭后，李铁牛的媳妇端上了一盘洗干净的野果。
苏晚晴拿起一个，递给林远。
“你手机还没充电吗？”她看似随意地问道。
“啊，忘了。”林远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秦语冰的事。
“我车上有充电宝。”苏晚晴说着，便起身朝村口走去。
林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车旁，苏晚晴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充电宝和数据线，递给他。
“喏。”
“谢谢。”林远接过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开机。
手机刚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就像炸了锅一样，疯狂地响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秦语冰打来的。
林远看着那些充满了担忧和焦急的短信，心中更是愧疚。他走到一旁，拨通了秦语冰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林远！你终于开机了！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去哪了？！”秦语冰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林远的心，瞬间被揪紧了。
“语冰，对不起，我……”
他刚想解释，苏晚晴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电话那头的秦语冰，听得清清楚楚。
“林远，汤还热着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我给你留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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