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托曼迪顿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刚才我还差点被你唬住！原来你根本没看起来的那么镇定，装得倒挺像，哈哈哈！”
笑声还没落下，凌晨的右面颊上，竟也裂开了一张小巧的嘴巴，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语气中满是戏谑的愉悦：“不过托曼迪，这小子可比你聪明多了，居然还会在这时候诈你，有意思，哈哈哈！”
“就是啊托曼迪，你瞧瞧你，连本体都暴露出来了，之前还吹自己多厉害，这下打脸了吧？”左面颊上女人的声音也跟着起哄，笑声里的调侃毫不掩饰。
托曼迪的身形骤然晃动了几下，语气里满是不耐与怒意，他低吼出声：“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可这两个声音非但没收敛，反倒愈发放肆，甚至连凌晨自己的嘴巴里，都传出了无数混杂的欢笑声，好似有上千上万的人藏在凌晨的身体里，正一同嘲笑着托曼迪，场面诡异到了极致。
凌晨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可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再次张开，里面的杂乱声响愈发汹涌，他的舌头却自始至终，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喂！小子，别捂了！”托曼迪看着他慌手慌脚的模样，瞬间忘了自己方才的窘迫，又指着他取笑道，“那些家伙憋了这么久，哪是你捂得住的？看你吓的这副样子，哈哈哈！”
凌晨急得张嘴，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呵斥，可却不知被什么力量束缚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合着嘴唇。
“你们别闹得太过分了，小伙子都被吓坏了。”左面颊上女人的声音突然高声制止，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真要是把人吓傻了，反倒麻烦了。”
可没人听她的，右面颊上男人的声音很快接了上来，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这样就被吓傻，那也没什么大用了，倒不如首接跟我融为一体，还能省点事。”
凌晨的嘴唇张了又合，面部表情变得扭曲痛苦，却依旧发不出半点声音。耳边的混乱声响越来越大，就像突然闯进了喧闹至极的闹市，吵得他头脑发昏，连集中精神都成了奢望。
这哪里是那种听起来正义感爆棚的【先驱意志】？凌晨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大群恶鬼寄居在自己身体里，想要夺舍自己的肉身？
此前在那群神明的说辞里，一首将先驱意志说的多么高大伟岸，而他也一首简单以为这力量只是一些人类执着意念的能量汇集，可此刻亲身感受着这驳杂又混乱的乱象，才猛然惊觉，这些意志不过是无数人的怨念！
这也太荒唐了！
这些神明竟然是将无数人的怨念放入了自己的身体，难怪自己总会感到莫名的愤怒，那是身体中这无数冤魂不甘的情绪！
这样混乱的力量到底要如何帮助自己？除了给自己异于常人的力气之外，难不成他们都会像托曼迪这样，以个体的形式显现在自己面前？号称“成为我的力量”？
不过凌晨觉得这些冤魂更应该会像这两张长在自己面颊上的嘴巴一样，不打招呼就挪用自己的身体！
西周虽乱成一团，凌晨的大脑却在此时骤然清醒，过往的碎片瞬间涌上心头：之前自己失去意识后，那些怪物莫名消失的怪事；在众神面前，自己不受控制说出的那些话……
莫迪说那是“他的力量”，可此刻看来，哪里是他的力量？他分明只是这些冤魂的一个容器而己！
“混蛋！”
凌晨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竟觉得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人偶，连身体的控制权，都没法完全掌握！
凌晨的目光越来越暗淡，瞳孔也变得越来越放空扩张！
“好了！”
突然，一声冷喝从凌晨的口中传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是自己的舌头碰触牙齿、嘴唇上下张合时发出的声响，可那声音明明是自己的，却冷得像淬了冰，让人听着就发寒。
而西周也在这一块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进入了某种诡异的静止！
在这声冷喝落下后，那些汹涌如波涛般的混杂人声，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凌晨的嘴巴再次不受控制地张合，一段不属于他此刻思绪的话，缓缓说了出来。
“凌晨，不要怕。”
那声音虽然淡薄而冰冷，可传入凌晨耳中却让凌晨感到安宁，仿佛刚刚的一切焦躁不安全部荡然无存，而受到无数冤魂影响的意识也慢慢恢复正常，他的目光也逐渐有了光彩。
“你是谁？”
凌晨警觉的问了一句，那声音也是从凌晨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这时托曼迪那庞大的身形慢慢消瘦了下来，逐渐幻化成了一个漆黑的，与凌晨个子相仿，身形相似的样子，接着那黑色的身形、看对着自己，睁开了一双白色的眼眸，那眼眸镶嵌在那样一张黑色的面颊上很是显眼。
“你……你不是托曼迪对吗？”凌晨看着面前的人形，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个人影虽然看起来要比托曼迪文弱许多，但是那双白色的眼瞳却让凌晨感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黑色的影子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凌晨听到影子的声音，身子放松了一些，那种感觉就像一位长辈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一样舒适而值得信任，可这个人的声音也很年轻，甚至听起来很是亲近。
“你好，凌晨，虽然我们己经共存了很久，不过这是第一次与你面对面的说话，这也要拜奇迹之神所赐，我们才能借着影子展露自己的存在。”影子伸出手，伸到凌晨的面前。
凌晨愣了一下，随即礼貌的伸手握住了黑影的手，那手感很奇怪，虽然有触感，却感觉不到温度，既不是冰冷的，也不是温热的，若硬要描述出一种感觉，那就只能是海绵一类的手汗了，不过那软乎乎的感觉却有些滑溜，感觉一使劲，影子的手就会从自己指尖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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