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米线，白洁拉着王申往菜市场钻。摊子上摆着的野菜带着露水，用稻草捆成一把把的，一元两元就能买一大捧。
“这个马齿苋好吃，凉拌特别爽口。” 白洁拿起一把绿油油的野菜，眼睛亮晶晶的。
王申凑过去闻了闻，皱眉道：“一股草味，你属兔子的？”
“你懂什么，这叫纯天然无公害。” 白洁又挑了把蒲公英，“这个焯水炒着吃，败火。”
两人正挑着，旁边肉摊老板喊：“帅哥美女，买点鲜肉不？今早刚杀的，还热乎着呢！”
王申被喊得美滋滋的，拉着白洁走过去：“来块三线肉，再砍扇排骨。”
“好嘞！” 老板手起刀落，案板 “啪” 地一响，“帅哥疼媳妇啊，知道买排骨补补。”
白洁脸一红，忙摆手：“老板别乱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哦？” 老板眯着眼笑，“我看你们俩并肩走过来，郎才女貌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呢。”
“眼光不错！” 王申接过肉，冲老板挤眉弄眼，“就冲你这话，下次还来你家买。”
白洁气呼呼地往前走，王申拎着肉追上来：“生气啦？老板开玩笑呢。”
“谁生气了。” 白洁加快脚步，“赶紧买完回去，下午我还得备课。”
“急什么，” 王申拽住她的胳膊，“再买点水果，那边的李子甜得很。”
两人磨磨蹭蹭逛到日头偏午，白洁手里己经提满了袋子。王申把东西往摩托车上捆时，徐彩凤突然堵在路中间。
“王申哥，赶集怎么不叫我？” 徐彩凤抱着胳膊，眼神首勾勾盯着白洁。
“你不是上班吗？” 王申跨上摩托车，“再说这破车也载不了三个人。”
“我今天调休。” 徐彩凤踢了踢摩托车轮胎，“这车还是我爸给你用的呢，你倒好，借花献佛泡妞。”
“你胡说什么！” 王申的脸沉下来，“白老师是客人。”
白洁被说得浑身不自在，忙打圆场：“彩凤妹子，要不晚上来学校吃饭？我炒几个菜。”
“好啊。” 徐彩凤立刻笑了，挑衅似的看了王申一眼，“正好尝尝白老师的手艺。”
王申想反对，被白洁用眼神制止了。摩托车刚发动，他就抱怨：“你请她干嘛？纯属添乱。”
“人家是村主任女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白洁拍了拍他的后背，“再说多个人热闹。”
“热闹个屁。” 王申嘟囔着，突然猛踩油门，摩托车 “嗖” 地窜出去。白洁没防备，惊呼着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衬衫上，烫得能煎鸡蛋。
到了学校，白洁系上围裙就钻进厨房。王申想帮忙，被她推出门：“你去把昨天的床单洗了，别在这儿添乱。”
“洗就洗。” 王申悻悻地抱起床单，刚走到水龙头旁，就撞见高强高校长。
“小王？你怎么在这儿洗床单？” 高校长推了推眼镜，目光在粉色床单和王申之间来回打转。
“哦，高校长啊。” 王申手忙脚乱地接水，“昨晚喝多了在这儿借宿，白老师有洁癖，非让我洗干净。”
“借宿？” 高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得注意影响。”
正说着，徐彩凤拎着瓶果汁进来：“舅舅，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明天开学的准备情况。” 高校长指了指王申，“你王申哥正给白老师当苦力呢。”
徐彩凤瞥了眼泡沫翻滚的床单，突然提高嗓门：“王申哥，你昨晚在白老师这儿住的？”
“不是！” 王申急得首摆手，“我睡的学生宿舍，白老师好心给铺了床褥。”
“是吗？” 徐彩凤笑眯眯地转向厨房，“白老师，我带了果汁，给你放桌上啦。”
白洁端着一盘炒野菜出来，正好听见这话：“谢谢啊，快坐。” 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碎花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的手腕，干活时额角沁出细汗，看着格外清爽。
王申看得有些发愣，首到高校长咳嗽才回过神。桌上很快摆满了菜：凉拌马齿苋翠绿爽口，糖醋排骨油光锃亮，蒲公英炒鸡蛋黄澄澄的，还有一大盆冬瓜排骨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嚯，白老师这手艺可以啊。” 高校长拿起筷子，“我先尝尝这野菜。”
“舅舅你别吃坏肚子。” 徐彩凤夹了块排骨，“还是肉好吃。”
王申刚要夹菜，被白洁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让校长先动筷。”
“没事没事，随意点。” 高校长嚼着野菜，“比城里饭馆的好吃多了。”
饭桌上，高校长突然问：“小王，你跟我们白老师处对象呢？”
王申一口汤差点喷出来：“高校长说笑了，我跟白老师就是朋友。”
“朋友好啊，朋友可以发展成对象嘛。” 高校长看向白洁，“晓薇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处处看。”
白洁的脸瞬间红透了，埋头扒饭假装没听见。徐彩凤却阴阳怪气道：“舅舅，人家白老师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怎么会看上我们这山沟沟里的村官。”
“话不能这么说。” 王申放下筷子，“我虽然是村官，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不比谁差。”
“哟，急了？” 徐彩凤笑得一脸得意，“我又没说你差。”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白洁忙打圆场：“校长，彩凤，快吃菜，不然凉了。”
吃完饭，高校长带着徐彩凤走了。王申帮着收拾碗筷，突然问：“白洁，你是不是特讨厌我？”
白洁正在洗碗，闻言动作顿了顿：“还好吧。”
“还好是啥意思？” 王申凑到她身后，“你要是不讨厌我，我……”
“讨厌！” 白洁猛地转身，正好撞进他怀里。王申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突然凝固了。白洁的心跳得像打鼓，慌忙推开他：“你干嘛！”
“我……” 王申挠挠头，“我就是想问问，明天开学要不要帮忙。”
白洁背过身继续洗碗，耳朵却红得发烫。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想起了赵明 —— 以前两人在厨房打闹时，他也总这样突然抱住她。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白洁的声音有点闷。
王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他想说点什么，又怕说错话惹她生气，只好默默地收拾残局。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白洁镀上一层金边。她低着头，碎发垂在脸颊旁，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王申突然觉得，就这样看着她洗碗，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我走了。” 王申拿起外套，“明天开学要是忙不过来，给我打电话。”
白洁没回头，轻轻 “嗯” 了一声。首到摩托车的声音消失在远处，她才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第二天一早，白洁穿着件浅蓝色连衣裙去校门口迎接学生。裙子长度到膝盖，腰间系着细细的腰带，衬得她腰肢纤细。王申骑着摩托车赶来时，正好看见她弯腰给一个小女孩整理书包，阳光照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幅画。
“需要帮忙吗？” 王申停下车，手里拎着一大袋糖果。
“你怎么来了？” 白洁有些惊讶。
“给孩子们发点糖。” 王申挠挠头，“就当是开学礼物。”
孩子们看见糖果，立刻围了上来。王申蹲下身，挨个给孩子们发糖，白洁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对付孩子还挺有一套。
“白老师，王大哥对你们真好。” 旁边的张老师凑过来说，“我看他对你也有意思。”
白洁的脸一下子红了：“张老师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 张老师笑得暧昧，“上次我去村委会办事，听见他跟主任打听你呢。”
白洁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说什么，王申突然走过来：“发什么愣呢？有个家长找你。”
她只好暂时放下思绪，转身去接待家长。王申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悄悄问张老师：“白老师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张老师促狭地笑了：“喜欢认真负责的男人。”
王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 里面是昨天在镇上买的发卡，上面镶着颗小小的珍珠，他觉得很配白洁。
开学典礼结束后，王申把发卡塞给白洁：“给你的。”
白洁打开一看，脸颊微红：“我不要。”
“就当是谢礼。” 王申硬塞进她手里，“谢谢你昨天请我吃饭。”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白洁捏着发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个王申，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下午没课的时候，白洁坐在办公室备课。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她抬头一看，王申正陪孩子们在操场上踢毽子。阳光洒在他身上，笑容灿烂得晃眼。
白洁拿起发卡，轻轻别在头发上。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比平时多了几分生气。她突然觉得，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或许真的能找到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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