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水老城区打零工时,常去伏羲庙旧址附近的巷子里吃饭。
那片儿全是老房子,墙皮剥落得露出青砖,巷口的老槐树歪歪扭扭,枝桠上挂着几个破灯笼,风一吹“哗啦”响,像有人在背后晃着串骨头。
庙旧址早没了正门,只剩个塌了一半的门楼,里面荒草丛生,最里头立着个黑黢黢的鼓架——那是我见过最渗人的东西。
鼓架是黑铁做的,锈得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西根架子腿上缠着断成半截的红绸,绸子上沾着褐色的硬块,像干了的血。
架子中间空着,本该蒙鼓面的地方,只留着一圈密密麻麻的钉孔,十几根生锈的鼓钉嵌在孔里,钉帽上沾着点暗红色的皮屑,指甲盖大小,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还带着股皮革腐烂的腥气。
第一次注意到这鼓架,是跟巷口修鞋的王大爷聊天。
他叼着旱烟,烟杆在手里转着,眼神瞟着旧址里的鼓架,声音压得很低:
“后生,那东西别靠近,是人皮鼓的架子。”
我凑过去问,他才说,早年间伏羲庙有个巫祝,据说会“通神”,后来不知犯了什么天条,被活活剥了皮,皮蒙在鼓上,鼓钉是用她的指骨锻的,说是“让她永世守着庙,不能超生”。
“这鼓钉碰不得,”王大爷的旱烟袋“咔嗒”响了一声:
“拔一根,人皮碎片就会从钉孔爬出来,附在人身上,最后把人的皮也剥下来,重新蒙鼓。”
我当时只当是老人编的故事,首到半个月后,巷子里来了个姓赵的顽童。
那孩子七八岁,皮得没边,总爱往旧址里跑,拿石头砸鼓架,砸得鼓钉“叮当”响。
有天下午,我路过旧址,看见他踩着石头,伸手去拔鼓架上的鼓钉——
那根钉在最上面,锈得最厉害,钉帽上的皮屑也最多。
“别拔!”
我喊了一声,可己经晚了。
那孩子“嘿”了一声,猛地一扯,鼓钉“吱呀”一声被拔了下来,钉孔里瞬间冒出股灰黑色的烟,像烧着的头发,还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孩子拿着鼓钉,在手里掂了掂,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鼓钉上的皮屑掉了一路。
我赶紧跑过去看鼓架,拔了钉的孔里,正慢慢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像血混着脓,顺着架子往下淌,滴在地上的荒草上,草叶瞬间就黄了,还发出“滋滋”的响,像被强酸烧过。
我心里发毛,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回头看,旧址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草叶“呜呜”响,像女人的哭声。
当天晚上,巷子里就出了事。
半夜我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是赵家的方向。
我穿好衣服跑过去,赵家的门开着,孩子的妈坐在地上哭,孩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睛闭着,嘴里不停喊“疼!别剥我的皮!”。
我凑过去看,孩子的胳膊上,赫然多了个指甲盖大的钉孔——
和鼓架上的钉孔一模一样,孔里渗着暗红色的血珠,血珠落在床单上,凝固后变成了和鼓钉一样的锈色,还带着股皮革的腥气。
“下午还好好的,”孩子的妈哭着说:
“晚上睡觉突然就喊疼,说梦见一群人围着他,用骨头钉把他的皮往鼓架上钉,疼得他首打滚,醒来就多了这个孔。”
我想起王大爷的话,赶紧说:
“快去把鼓钉还回去!那是人皮鼓的钉,惹了邪祟!”
可孩子的爸不信邪,说“一个破鼓钉能有什么邪性”,还把鼓钉收了起来,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结果当天夜里,孩子的情况更糟了。
后半夜,我又被赵家的惨叫声吵醒。
这次不光是孩子哭,还有他爸的惊呼。
我跑过去,看见孩子躺在床上,浑身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鼓面,用手一按就凹陷下去,半天弹不起来,凹陷的地方还能看见下面蠕动的血肉,像有虫子在里面爬。
更吓人的是,孩子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道道纹路——和鼓架上的红绸纹路一模一样,还在慢慢变深,像要把脸勒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民间鬼故事:恐怖大合集“鼓钉!鼓钉不见了!”
孩子的爸在抽屉里翻来翻去,脸色惨白:
“刚才还在,怎么就没了?”
我心里一沉,让他赶紧找,最后在孩子的枕头底下找到了——
那根鼓钉,钉帽上竟长出了层薄薄的皮!
皮是淡粉色的,上面的纹路和孩子胳膊上的皮肤纹路一模一样,还在慢慢变厚,像在生长。
“快扔了!扔回鼓架上去!”
我喊着,孩子的爸抓起鼓钉,就往旧址跑。
我抱着孩子,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血肉在蠕动,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他的体温越来越高,嘴里的胡话也越来越清楚:
“鼓钉……把鼓钉还回去……巫祝要我的皮……”
没过多久,孩子的爸跑了回来,脸色比纸还白,说鼓架的钉孔里,正往外爬着细小的皮屑——
那些皮屑,和孩子胳膊上的皮肤一模一样,还在往他身上粘,他一扯,皮屑就变成了细小的血珠,渗进他的皮肤里。
“孔里还有声音,”他声音发颤:
“像有人在说‘还差一块皮’……”
当天夜里,孩子就发起了高烧,烧得胡言乱语,皮肤也越来越紧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喘一口气,皮肤就会凹陷一下,露出下面的血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孩子的妈哭着去求王大爷,王大爷叹了口气,从家里拿出一小包黑色的粉末——是用艾草和桃木灰混的,还有一根红绳:
“把粉末撒在鼓架上,红绳缠在鼓钉上,再把鼓钉塞回孔里,说不定还能救孩子一命。”
我们跟着王大爷,连夜去了旧址。
鼓架上的黏液己经流满了架子,拔了钉的孔里,正往外爬着更多的皮屑,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就变成了暗红色的黏液。
王大爷让孩子的爸把粉末撒在鼓架上,粉末一碰到黏液,就发出“滋滋”的响,冒出股黑烟,黏液瞬间就干了。
接着,孩子的爸拿着缠了红绳的鼓钉,往钉孔里塞——可鼓钉刚碰到孔,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回来,钉帽上的皮又厚了一层,还隐隐能看见孩子的指纹。
“晚了,”王大爷摇了摇头:
“巫祝己经认了他的皮,鼓钉塞不回去了。”
话音刚落,旧址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风卷着皮屑,往孩子的方向飘来,孩子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胳膊上的钉孔裂开,里面钻出了细小的皮条——
和鼓钉上的皮一模一样,正往他的脖子上缠。
我们赶紧抱着孩子往回跑,可皮条越缠越多,顺着孩子的胳膊往上爬,缠到他的脸上时,孩子的皮肤开始慢慢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肉,还冒着血珠,看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声息,只有皮条还在不停地缠,像要把他的皮整个剥下来。
第二天一早,孩子没了。
他的皮肤,竟少了一块——和鼓架上拔了钉的那块鼓面大小一模一样,身上的其他皮肤,也变得像鼓面一样紧绷,还带着鼓钉的锈色。
而那根鼓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鼓架上,钉孔里的黏液也干了,只是鼓钉上的皮,变得和孩子的皮肤一模一样,还在鼓架上微微颤动,像在呼吸。
后来,赵家搬离了巷子,孩子的爸没多久就疯了,见人就喊“别拔鼓钉!巫祝要剥皮!”,最后不知跑哪去了。
王大爷说,那巫祝是被冤死的,怨气重,只要拔了鼓钉,就会找替身,把人的皮剥下来,重新蒙鼓:
“这鼓架,还得再等下一个替身。”
我再也不敢往旧址那边去,也不敢听鼓的声音。
有时候路过巷子,会看见鼓架上的鼓钉在阳光下泛着锈色的光,钉帽上的皮屑也越来越多,像在等着下一个伸手拔钉的人。
晚上睡觉,我总觉得自己的皮肤也在慢慢紧绷,像鼓面一样,伸手一摸,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蠕动,耳边还会传来鼓钉“叮当”的响,和女人“呜呜”的哭声——
我知道,那巫祝的怨气没散,说不定哪一天,我的皮也会被剥下来,挂在那黑黢黢的鼓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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