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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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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人开始发热,呻吟声变大。缺医少药,这样下去,恐怕熬不过今晚的人还会更多。

虞卿的目光落在空间纽里那两瓶【止血散】和一点零碎药材上。不够。

她需要一個更合理的理由,拿出更多东西。

她闭上眼,像是累极了睡着了一般。意念却再次连接上那个万界交易器。

“求购:治疗外伤、风寒发热的常见药材,要求普通无灵气,包装低调。可用金银或…情报交换。”

瞬间,数条反馈涌入。

【武侠位面赤脚郎中】:金银即可!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清热散!量大管饱!附赠一套砭石针!要不要? 【末世位面草药师】:情报!你们那边野生药材分布图有没有?我用抗生素(过期三个月)和消毒酒精(自酿)换! 【修仙位面丹童】:边角料药渣要么?效果比凡品好些,用你们那儿的漂亮石头换就行。

虞卿选择了赤脚郎中。用一小块从皇帝私库顺出来的、成色最差的碎银付了账。

“交易达成。”

她“包袱”的夹层里,悄然多了一包用油纸裹得严实实的药材,以及一套磨得光滑的青色砭石针。

做完这一切,她真的有些倦了,靠着岩石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压抑的、属于孩子的痛苦啜泣声将她惊醒。

是旁边那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白天被山魈抓伤了胳膊,伤口不深,但此刻脸色通红,浑身发抖,显然起了高热。他的母亲抱着他,无声地流泪,父亲在一旁搓着手,满脸绝望。

虞卿静静看了几秒。

然后,她站起身。

这个动作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现在,她在这支队伍里,己经无法被忽视。

她走到那对夫妻面前,蹲下身,看了看孩子的情况。伤口有些红肿发炎。

“给我点热水。”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那妇人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

一个之前接过虞卿金疮药的官差,犹豫了一下,竟然用自己的破碗从锅里舀了点温水递过来。

虞卿接过,道了声谢。然后从“包袱”里取出那包药材,打开,挑出几样,又拿出一个小药杵(交易附赠),就着碗沿慢慢捣碎,混合。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赏心悦目的优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所有能看到这边的人,都屏息看着。沈诀不知何时停止了擦刀,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手上。王指挥使也眯着眼看过来。

虞卿将捣好的药泥敷在孩子的伤口上,又取出几味不同的药材,递给那妇人:“煮水,喂他喝下去。”

妇人颤抖着接过,像是接住了救命的稻草,连滚爬爬地去借官差的炉火。

虞卿又取出那套砭石针,在火上烤了烤,对着孩子几个穴位,稳稳地刺了下去。

孩子抽搐了一下,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

【弹幕:主播居然还会医术?!】 【弹幕:这针法…看起来有模有样啊!】 【来自‘武侠位面赤脚郎中’打赏《常见病症方略》手抄本*1】!

忙完这一切,虞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带着渴望、敬畏、怀疑的复杂眼神。

她回到岩石边,重新坐下,闭目养神。

仿佛刚才那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只是随手为之。

但效果是惊人的。

之后半夜,陆续有伤患或发热流犯的家属,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过来,跪在虞卿面前,磕磕巴巴地求药,求施针。

虞卿眼睛都没睁,只是偶尔点头,或者摇头。点头的,她会从“包袱”里取出相应的药材,分量不多,刚好够用。摇头的,她便不再理会。

她甚至给两个伤势过重的官差也用了药。

王指挥使看着自己手下那几个原本可能挺不过去的兵丁情况稳定下来,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哼了一声,没阻止。

沈诀始终沉默地看着。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虞卿感觉到有人停在自己面前。

她睁开眼。

是沈诀。他站着,背对着微熹的晨光,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拿着一个粗瓷碗,碗里是半块掰开的、看起来相对干净些的麸皮馍馍。

他把碗递到她面前。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似乎比之前的冰冷多了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辨别的意味。

“虞大小姐,”他说,“辛苦。”

沈诀递过来的那半块麸皮馍馍,粗糙,干硬,边缘甚至有些发黑,和他那双握惯了杀人刀、骨节分明的手形成一种突兀的对比。

虞卿抬起眼。晨光吝啬,只勾勒出他下颌冷硬的线条,看不清眼底情绪。

【…目标人物沈诀,情意值+5…警惕度+10…探究度+20…】系统的杂音像接触不良的电流,滋滋作响。

她没接那碗,目光越过他,落在营地中央。

王指挥使正粗暴地踢醒几个还蜷缩着的流犯,嗓门因为受伤和憋闷显得更加难听:“起来!都他妈给老子起来!找吃的!找不到,今天就等着饿死喂狼吧!”

绝望像瘟疫一样无声蔓延。经过昨日山魈袭击和连夜伤病,剩下的人眼神更加灰败,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孩子们饿得啃着脏污的指甲,大人徒劳地翻找着早己空了的行囊和周围光秃秃的泥土。

这片河滩地被反复搜刮过,除了砂石,什么都没有。

虞卿的视线收回,终于落回那半块馍馍上。她伸出手,不是去接碗,而是用两根手指,拈起了那半块东西。

动作随意得像拈起一片落叶。

沈诀的手顿在半空,碗底那点稀薄的温水晃了晃。

虞卿拿着那馍馍,没吃。她站起身,镣铐哗啦一响,走向不远处一丛枯死的、半埋在沙土里的灌木根系。

所有人都看着她。

王指挥使的呵骂卡在喉咙里。

虞卿蹲下身,徒手开始挖那盘根错节的枯根。砂石粗糙,很快在她本就破损的指尖添上新的血痕。她像是毫无所觉,只专注地挖着。

【弹幕:主播在干嘛?】 【弹幕:挖野菜?那玩意儿早枯死了啊!】 【弹幕:是不是饿出幻觉了…】

沈诀放下碗,走了过来,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虞卿的动作不停。枯根被一点点清理开,下面依旧是看起来毫无生机的沙土。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物。

她动作一顿,小心地拨开浮土。

一颗紫红色的、硕大的、形态的块茎暴露在晨光下!

【变异红薯(可种植)】。

虞卿将它挖了出来,捧在手里,掂了掂,足有成年男人两个拳头大。沾着泥土,却散发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生命力。

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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