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乐乐从水果店出来，晚风一吹，苏晴才觉得胳膊酸得发麻——刚才光顾着高兴，忘了孩子虽小，抱久了也沉。她把乐乐放在路边的长椅上，自己蹲下来揉胳膊，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停在首播后台的页面。
“妈妈，怎么了？”乐乐举着吃剩的半颗草莓，递到她嘴边，“吃草莓就不疼了。”
苏晴咬了口草莓，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她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妈妈没事，咱们回家看妈妈赚了多少钱，然后去给乐乐买绘本好不好？”
“绘本！”乐乐眼睛一下子亮了，从长椅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买有妈妈的绘本！”
回到家，苏晴把乐乐放在爬行垫上，让他玩积木，自己坐在沙发上点开首播后台——销售额2873元，佣金比例原本是10%，算下来该是287.3元，可刷新页面后，数字突然跳到了862元。
“怎么回事？”苏晴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网络卡了。再刷新，还是862元，底下还弹出一条品牌方的留言：“苏晴姐，老板说这次首播效果超出预期，额外加了预算，佣金按30%算，以后长期合作都按这个比例，好好干！”
862块！苏晴的手一下子抖了，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比她之前卖玩偶赚的总和还多，够乐乐买好几罐奶粉，够买他念叨了好久的绘本，还能剩下点钱给孩子买身新衣服。
“乐乐，你看！”苏晴把手机举到孩子面前，“妈妈赚了好多钱，能给你买绘本啦！”
乐乐凑过来看，虽然看不懂数字，却知道妈妈在笑，也跟着咯咯笑：“买绘本，买有妈妈的！”
第二天一早，苏晴把乐乐打扮得整整齐齐，穿了件蓝色的小外套，是上次婆婆送来的那件。她揣着刚取出来的现金，厚厚的一沓，攥在兜里暖暖的——这是她靠自己的手赚来的，比陈凯给的任何钱都踏实。
书店离小区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推开门，暖乎乎的书香味扑面而来，乐乐一下子就挣脱她的手，往儿童绘本区跑。
“慢点跑，别摔着！”苏晴赶紧跟上，看着孩子踮着脚，在书架前一本本翻——有的书太大，他拿不动，就用小手指着，抬头喊“妈妈帮我”。
翻了好几本，乐乐突然停在一本绘本前，伸手够了半天没够着，回头拉苏晴的衣角：“妈妈，那本！”
苏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封面是彩色的，画着一个妈妈牵着孩子的手，孩子手里拿着气球，书名是《妈妈的魔法手》。她把书取下来，递给乐乐：“喜欢这本吗？”
乐乐抱着绘本，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妈妈：“妈妈，这像你！”
苏晴凑过去看——绘本上的妈妈穿着碎花围裙，正蹲在地上给孩子系鞋带，和她平时带乐乐的样子真有几分像。她心里一暖，摸了摸乐乐的头：“那咱们就买这本。”
走到收银台，收银员是个西十多岁的阿姨，看了看绘本，又看了看抱着苏晴腿的乐乐，笑着说：“这本《妈妈的魔法手》卖得可好了，好多宝妈都买给孩子，说里面的故事特别暖。”
“是呀，孩子自己选的。”苏晴掏出钱，递过去28块——刚才看了价签，正好是她预算里的钱。
阿姨接过钱，找了零，把绘本递给乐乐：“小朋友，要好好听妈妈讲故事哦。”
乐乐抱着绘本，紧紧贴在怀里，仰着头对苏晴说：“妈妈，回家讲故事。”
“好，回家就讲。”苏晴牵着他的手，走出书店，阳光照在绘本的封面上，彩色的图案亮闪闪的。她蹲下来，抱着乐乐：“乐乐你看，妈妈的手能赚钱，能给你买绘本，也能抱乐乐，对不对？”
“对！”乐乐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的手是魔法手！”
苏晴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软软的。她刚想抱着乐乐回家，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陈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刚按下接听键，陈凯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冲出来，带着不耐烦：“苏晴，你到底想干嘛？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天天在家首播，不管乐乐，说你不务正业，让你别播了！”
苏晴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浇了冷水，她抱着乐乐，站在书店门口的阳光下，声音却冷得像冰：“我怎么不务正业了？我首播是为了赚钱，刚才刚给乐乐买了绘本，花的是我自己赚的钱，没花你一分！”
“买本破绘本了不起啊？”陈凯的声音更冲了，“你在家带娃是本分，首播能当饭吃？妈说你就是被外面的人挑唆坏了，整天瞎折腾，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
“当妈的样子是什么？”苏晴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是像个保姆一样围着你和你妈转，伸手要钱看你们脸色？还是像你一样，拿着婚内财产给小三买房子，不管孩子的死活？”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凯吼起来，“我跟林晓晓没关系！妈说的对，你就是不可理喻！赶紧把首播停了，好好带娃，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苏晴的声音也提高了，“陈凯，我告诉你，我首播不会停，我靠自己赚钱养乐乐，不用你管！你要是真有当爸爸的样子，就别整天听你妈的挑唆，多关心关心乐乐！”
说完，她不等陈凯回话，首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
乐乐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抱着绘本，小声说：“妈妈，别生气……”
“妈妈不生气。”苏晴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挤出一个笑，“是爸爸不对，妈妈没错，妈妈首播是为了乐乐，不是不务正业。”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绘本举起来：“妈妈，讲故事。”
“好，咱们回家讲故事。”苏晴抱起乐乐，往家的方向走。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怀里的孩子抱着绘本，安安静静的。她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有乐乐在，有自己赚的钱，有这本《妈妈的魔法手》，陈凯和婆婆的指责，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走到小区门口，乐乐突然指着前面的便利店：“妈妈，买棒棒糖，草莓味的。”
苏晴笑了，抱着他走进便利店，买了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一根递给乐乐，一根自己剥开，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刚才吃的草莓一样甜，和赚了钱的心情一样甜。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陈凯的指责，还会有婆婆的不理解，还会有首播时的困难，但她不怕了。她有乐乐，有能赚钱的手，有这本画着“妈妈的魔法手”的绘本，还有那些支持她的宝妈——这些，就是她的勇气，就是她能攥紧的，属于自己和乐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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