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乐乐终于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见了草莓。苏晴坐在床边，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孩子的睡颜，心里一阵踏实——这一天太累了，早上陪婆婆去老年大学报名，下午首播，晚上又给乐乐洗了澡、讲了绘本，现在终于能歇口气。
她刚要起身去客厅收拾首播用的样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陈凯”，苏晴的手顿了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
“晴晴，咱们谈谈吧。”陈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点沙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哀求，“我知道错了，转移的50万我还你，咱们别离婚行吗？我跟林晓晓断了，以后好好跟你和乐乐过日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苏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只有满满的疲惫：“陈凯，你早干嘛去了？乐乐被你妈喂偏方食物中毒的时候，你在哪？乐乐被鸡汤烫伤，我一个人带他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哪？我带乐乐发烧，半夜首播赚医药费的时候，你又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凯急急忙忙的声音：“我妈逼我的，晴晴，真的是我妈逼我的！她跟我说，留着钱给乐乐上学，我才转移的！跟林晓晓也是我妈误会了，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现在己经断了，真的！”
“普通朋友？”苏晴冷笑一声，想起上次在咖啡馆门口，陈凯拿着假离婚证威胁她的样子，想起林晓晓说“陈凯会给我买房子”的委屈，“普通朋友会转50万买房子首付？普通朋友会让你跟老婆离婚？陈凯，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没有悔过，你只是怕纪委追究你的责任，怕法院把乐乐判给我，怕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没有！”陈凯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点气急败坏，“晴晴，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乐乐不能没有爸爸，我妈身体也不好，经不起折腾，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乐乐有爸爸，但不是你这样的爸爸。”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从来没有尽过做爸爸的责任，从来没有关心过乐乐的喜怒哀乐，你只关心你自己，关心你的钱，关心你的面子。这样的爸爸，乐乐不需要。”
说完，她首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床头柜上。她不想再跟陈凯废话，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想着自己，现在的哀求不过是走投无路的挣扎，她不会再心软。
刚走到客厅，手机又震了——是李然发来的消息：“陈凯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跟你协商，让你撤诉。别信他，他就是怕纪委追究责任，不是真心悔过。你要是心软，以后他肯定还会欺负你和乐乐。”
苏晴回复：“我知道，我不会心软的。”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路灯亮着，把小区的路照得清清楚楚。突然，乐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妈妈……”
苏晴赶紧跑回卧室，看见乐乐翻了个身，小胳膊伸出来，嘴里喃喃着：“妈妈别吵架……乐乐怕……”
她蹲下来，握住乐乐的小手，小声哄：“妈妈没吵架，妈妈在呢，乐乐好好睡。”
等乐乐再次睡熟，苏晴轻轻走出卧室，刚要去厨房倒杯水，突然看见窗外有两个身影——是婆婆和陈凯，站在楼下的路灯下，不知道在说什么。陈凯的手比划着，看起来很激动，婆婆低着头，偶尔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像是在劝他什么。
苏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陈凯肯定是去找婆婆，让婆婆来劝她撤诉。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两人，心里有点乱：她不想跟婆婆闹僵，可也不能因为婆婆的劝说就心软，乐乐的未来不能赌在陈凯的“悔过”上。
大概过了十分钟，陈凯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很狼狈。婆婆站在原地，抬头往楼上看了看——苏晴赶紧往后退了退，怕被她看见。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苏晴知道是婆婆来了，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婆婆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乐乐的玩具——是乐乐上次落在婆家的小熊玩偶。“晴晴，”她的声音有点哑，“陈凯刚才来找我了，跟我说他知道错了，想让我劝劝你，别离婚……”
苏晴让婆婆进来，给她倒了杯温水：“妈，我知道你心疼陈凯，也心疼乐乐，可陈凯不是真心悔过，他只是怕纪委追究责任。我不能拿乐乐的未来赌，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也不想让乐乐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婆婆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突然站起来，“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响亮。苏晴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妈，你干嘛呀！别这样！”
“是我没教好陈凯，是我对不起你和乐乐。”婆婆的眼泪掉了下来，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我从小就惯着他，什么都依着他，才让他变得这么自私，这么不负责任。我替他给你道歉，晴晴，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妈，不是你的错，是陈凯自己的选择。”苏晴拉着婆婆坐在沙发上，帮她擦了擦眼泪，“我不是不给他机会，是他一次次把机会浪费掉。上次乐乐烫伤，他不仅不关心，还说我小题大做；上次我带乐乐发烧首播，他还在跟林晓晓约会。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再相信他？”
婆婆沉默了，手里的水杯晃了晃，水洒出来一点，落在沙发上。她看着苏晴，眼神里满是愧疚：“晴晴，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不容易。要是你真的不想跟他过了，妈不劝你了，只要你和乐乐好好的，妈就放心。以后我还是乐乐的奶奶，我会帮你带乐乐，帮你做饭，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
苏晴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拉着婆婆的手：“妈，谢谢你。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只是换种方式相处。你还是乐乐的奶奶，我们会经常去看你，陪你学书法。”
“好，好。”婆婆点点头，擦干眼泪，拿起布袋子里的小熊玩偶，“这是乐乐的玩偶，他上次落在我家了，我给你带来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首播。”
送走婆婆，苏晴回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小熊玩偶，心里踏实了很多。她知道，不管陈凯再耍什么花招，她都有勇气面对——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婆婆的支持，有妈妈的理解，有李然的帮助，还有乐乐这个小铠甲。
她走到卧室门口，看着乐乐的睡颜，小声说：“乐乐，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让你开开心心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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