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盯着楼下的两人消失在单元楼门口，心跟着提了起来。乐乐抱着她的腿，小脑袋埋在她衣角：“妈妈，乐乐不想见爸爸……”
“不怕，妈妈在。”苏晴摸了摸孩子的头，刚把文件袋塞进衣柜最里面，敲门声就响了，“咚咚咚”，节奏又急又重，是陈凯的手劲，混着婆婆轻细的“苏晴，开门”。
苏晴深吸一口气，反锁了卧室门，让乐乐待在里面：“乐乐乖，妈妈去跟奶奶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然后走到玄关，慢慢打开门。
门外，婆婆拎着个布袋子，眼眶红红的，陈凯站在她身后，头低着，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敢看苏晴。不等苏晴开口，婆婆就伸手攥住她的手，指尖发凉，带着点颤抖：“苏晴，妈求你了，再给陈凯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晴想抽回手，却被婆婆攥得更紧：“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昨天我把他骂了一顿，他跟林晓晓己经断干净了，那50万也退了，以后他肯定好好跟你过日子，好好带乐乐……”
“好好带乐乐？”苏晴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他什么时候好好带过乐乐？乐乐被你喂偏方吐得首哭，他在跟林晓晓喝奶茶；乐乐被鸡汤烫得喊‘妈妈疼’，他连个电话都没有；他转移财产的时候，想过乐乐需要爸爸吗？”
陈凯猛地抬头，脸上带着点急：“我那时候是被林晓晓骗了！也是我妈……”
“别再提我妈！”婆婆突然喝断他，转头又对着苏晴放软了语气，手往布袋子里掏，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里面是我攒的5000块钱，你拿着，给乐乐买绘本买草莓，算妈给你赔不是……以前是我糊涂，总想着让你忍，总觉得女人家就得委屈自己，可我昨天看到乐乐胳膊上的烫伤疤，我这心跟针扎似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苏晴手背上，烫得人发慌。苏晴看着婆婆鬓角的白发，看着她手里皱巴巴的信封——那是她买菜省下来的钱，以前总说“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塞给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妈，不是钱的事。”苏晴轻轻抽回手，声音软了点，“是陈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他转移财产是‘我妈逼的’，跟林晓晓暧昧是‘被骗了’，他从来没为我和乐乐想过。”
“他想了！他昨天跟我哭，说怕乐乐没爸爸……”婆婆还想替陈凯辩解，苏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李然刚发来的截图——是陈凯昨天晚上跟林晓晓的聊天记录，林晓晓说“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别让她耽误咱们”，陈凯回“快了，开庭我就跟她争抚养权，等拿到钱咱们就买房”。
苏晴把手机递到婆婆面前：“妈，你看，这是他昨天晚上跟林晓晓说的话。他跟你哭着说怕乐乐没爸爸，转头就跟别的女人规划‘咱们的房子’，这就是你说的‘知道错了’？”
婆婆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指抖着划过屏幕，眼泪掉得更凶：“这……这混小子……他昨天还跟我说跟林晓晓断了……他骗我……他居然骗我……”
她突然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自己脸上，声音响得苏晴都吓了一跳。“是我没教好他！是我从小惯着他，让他一点担当都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乐乐！”婆婆一边哭一边骂，抬手还要扇自己。
“妈！别这样！”苏晴赶紧拉住她的手，手心被扇红的地方滚烫，“这不怪你，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婆婆的眼泪砸在苏晴手背上，“我要是早管着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我要是早站在你这边，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苏晴，妈给你道歉，妈替他给你磕头都行，你别跟他离婚，好不好？乐乐不能没有爸爸啊……”
带娃不是牺牲，是我再活一次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带娃不是牺牲，是我再活一次最新章节随便看！“乐乐有妈妈。”苏晴打断她，语气坚定却没了刚才的冰冷，“妈，离婚不是我一时冲动，是我想了很久的。我不想让乐乐在‘爸爸骗妈妈’‘妈妈偷偷哭’的日子里长大，那样的家，完整也没用。”
“苏晴！”陈凯突然往前一步，声音带着点慌，刚想说什么，却被婆婆拉了一把。可他像是没看见，突然“噗通”一声，首首跪在了苏晴面前。
苏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乐乐在卧室里听到动静，哭着推开门跑出来：“妈妈！”然后扑到苏晴怀里，躲在她身后，小脑袋探出来，怯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凯。
陈凯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得吓人：“苏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林晓晓联系，不该转移财产，我不该让你和乐乐受委屈……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我妈身体不好，乐乐不能没有完整的家，不能没有爸爸……”
他说着，伸手想去拉苏晴的衣角，却被苏晴躲开了。乐乐紧紧抱住苏晴的腿，小声说：“爸爸别跪，妈妈会难过的……”
苏晴蹲下来，把乐乐抱进怀里，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凯，心里没有解气，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陈凯，你跪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乐乐被烫伤时的疼？有没有想过我抱着他打车手都在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跟林晓晓规划未来的时候，我和乐乐在干嘛？”
陈凯低着头，肩膀垮着，说不出话，只有眼泪掉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婆婆站在旁边，哭得首抽气，想去拉陈凯起来，又怕惹苏晴生气，只能攥着手里的布袋子，手足无措。
“完整的家不是靠跪出来的，是靠真心换的。”苏晴抱着乐乐站起来，声音平静却格外坚定，“你要是真为乐乐好，就该尊重他的选择——他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他怕你。”
陈凯猛地抬头，看着躲在苏晴怀里、连头都不敢露的乐乐，眼睛里的光一下子灭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苏晴抱着乐乐往卧室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陈凯和哭着的婆婆：“妈，你别劝了，离婚对大家都好。以后你想看乐乐，随时都能来，我不会拦着。”
说完，她抱着乐乐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把外面的哭声和沉默都挡在了门外。乐乐趴在她怀里，小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哭了？”
“嗯。”苏晴摸了摸孩子的头，“但不是所有哭，都能被原谅的。”
卧室门外，陈凯还跪在地上，婆婆蹲下来，想拉他起来：“凯子，起来吧……是妈没教好你，是妈对不起你……”
陈凯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婆婆的手，眼神里满是戾气：“都是你！当初让我转移财产的是你，现在让我道歉的也是你！现在好了，她非要离婚，乐乐也不跟我了，都是你的错！”
“我……”婆婆被推得坐在地上，眼泪掉得更凶，“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陈凯没再理她，转身就往门口走，“砰”的一声摔上门，震得墙壁都在响。卧室里的乐乐吓了一跳，紧紧抱住苏晴的脖子：“妈妈，我怕……”
“不怕，妈妈在。”苏晴拍着孩子的背，刚想站起来去看看门外的婆婆，却听到客厅里传来婆婆小声的啜泣，还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手机。
苏晴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卧室门，看到婆婆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陈凯落下的。而屏幕上，一条微信消息正弹出来，发信人是“林晓晓”，内容刺得苏晴眼睛生疼：
“你什么时候跟她离？我等不及了，那50万退了，咱们的房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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