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前，苏晴给乐乐穿了件蓝色的小外套——是上次婆婆送来的，布料软软的，乐乐说穿着像“小超人”。她把整理好的证据塞进旧帆布包，里面还塞了包昨天买的奶油饼干、一张湿纸巾，还有乐乐的小玩具车——怕孩子待着无聊。
“乐乐，咱们去个地方，很快就好，乖乖的好不好？”苏晴蹲下来帮孩子拉好拉链，指尖碰到乐乐冰凉的小手，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他脖子上。
“妈妈，去干嘛呀？”乐乐攥着玩具车，小脑袋歪着问。
“去给乐乐拿属于我们的东西。”苏晴笑了笑，没说太多——孩子还小，不懂什么是证据，什么是财产，她只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坐公交到纪委门口，己经是上午十点。门口的台阶很高，苏晴抱着乐乐往上走，帆布包勒得肩膀生疼，里面的纸张硌着胳膊，是打印好的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乐乐趴在她怀里，指着门口的石狮子：“妈妈，大狮子！”
“对，大狮子，咱们进去啦。”苏晴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
接待室里坐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什么事？”
苏晴把乐乐放在旁边的小椅子上，递过帆布包里的材料：“同志，我要举报我丈夫陈凯，婚内转移财产，转给第三方，这是转账记录和他们的聊天记录。”
工作人员拿起材料，翻了两页，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这材料怎么回事？转账记录东一张西一张，聊天截图也没按时间排，乱七八糟的，谁有空给你捋？”
苏晴的心一下子沉了，赶紧说：“对不起，我昨天整理得太急了，我现在就能排……”
“别在这儿弄，影响别人。”工作人员把材料推回来，语气不耐烦，“回去按日期从早到晚排好，每一页标上序号，下次再来。”
“可是……”苏晴还想解释，她带着孩子，来回跑太不方便，可看着工作人员冷着脸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规矩就是规矩，材料不规整，人家确实没法受理。
“谢谢同志。”苏晴拿起材料，拉着乐乐的手，慢慢走出接待室。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早上五点就起来整理材料，抱着乐乐蹲在茶几上，一张一张核对日期，怎么就忘了按顺序排呢？
乐乐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怎么了？”
“没事。”苏晴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妈妈把材料弄好，好不好？”
纪委门口的台阶是青石板的，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苏晴把材料摊在台阶上，从帆布包里掏出便利贴——是粉色的，上次首播买的，乐乐喜欢这个颜色。她又摸出笔，开始一张一张核对转账日期。
“2023年3月15日，转了5万；2023年4月20日，转了10万……”苏晴嘴里念着，把日期写在便利贴上，贴在对应的记录上。乐乐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拿着玩具车在石板上滑来滑去，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妈妈，你在写什么呀？”
“写日期呀，写完咱们就能回家了。”苏晴笑了笑，笔尖在便利贴上划得“沙沙”响。阳光照在纸上，字有点晃眼，她揉了揉眼睛，接着写——她得快点弄好，争取下午再跑一趟，不能耽误时间。
刚贴完三张，乐乐突然凑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我饿了，想吃糖糖。”
苏晴摸了摸帆布包，里面只有那包奶油饼干，是昨天首播完买的，本来想给乐乐当零食，结果放了一夜，受潮了。她掏出饼干袋，撕开小口，里面的饼干软软的，不像昨天那么脆了。
“没有糖糖，先吃饼干好不好？”苏晴掰了一半递给乐乐，自己拿起另一半——饼干受潮后有点黏牙，啃起来干硬，渣子掉在台阶上。她看着乐乐小口小口啃着饼干，嘴角沾了点饼干屑，心里有点酸：要是她能赚多点钱，就能给乐乐买新鲜的饼干，买他想吃的草莓，不用让孩子跟着她在台阶上啃受潮的零食。
“妈妈，饼干有点软。”乐乐抬起头，把手里的饼干递过来，“妈妈吃。”
“乐乐吃，妈妈不饿。”苏晴把饼干推回去，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吃完妈妈就弄好了。”
乐乐点点头，继续啃饼干。苏晴低下头，加快速度贴便利贴。可刚贴好两张，突然刮来一阵风，把台阶上的便利贴吹得满天飞——粉色的纸片飘得到处都是，有的落在台阶下，有的挂在旁边的灌木丛上，还有一张贴在了石狮子的爪子上。
“哎呀！”苏晴慌忙站起来去捡，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台阶下。乐乐也赶紧放下饼干，小短腿跑过去，伸手按住一张飘到他脚边的便利贴：“妈妈，我帮你拿！”
苏晴蹲下来捡地上的便利贴，手指被台阶的石子硌了一下，有点疼。她抬头看，乐乐正踮着脚，够挂在灌木丛上的便利贴，小胳膊伸得长长的，脸憋得通红：“妈妈，这个够不着……”
“妈妈来。”苏晴走过去，把便利贴从树枝上摘下来，上面的日期被风吹得有点模糊，她用手蹭了蹭，还好能看清。乐乐手里还攥着两张便利贴，递到她面前：“妈妈，给你。”
“谢谢乐乐，我们的小超人真厉害。”苏晴接过便利贴，心里暖暖的——不管多难，只要有乐乐在，她就有底气。
风停了，苏晴重新把材料摊开，乐乐坐在她旁边，小手按住没贴好的便利贴：“妈妈，我帮你按着，风就吹不走了。”
“好。”苏晴笑着点头，重新拿起笔，把模糊的日期描清楚，一张一张贴回材料上。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暖暖的，乐乐偶尔会问一句“妈妈，什么时候能回家呀”，苏晴就说“快了，再等一会儿”。
终于，所有材料都按日期排好，便利贴贴得整整齐齐。苏晴把材料收进帆布包，刚想抱乐乐起来，手机突然震了。
是李然发来的消息：“我刚才给纪委的朋友打了电话，你今天没排好材料吧？别跑了，我帮你约了下周一再提交，周末我去你家，陪你一起整理，顺便看看乐乐。”
苏晴看着消息，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滴在手里的便利贴上，晕开了“2023年5月10日”的字迹。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怕乐乐看见，可孩子还是凑过来，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妈妈，你怎么哭了？是风刮到眼睛了吗？”
“嗯，风太大了。”苏晴抱起乐乐，把脸埋在他的小肩膀上，声音有点哑，“咱们回家，周末然然姐姐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好耶！”乐乐拍着手笑起来，没再追问。苏晴抱着他走下台阶，帆布包放在胳膊上，里面的材料整整齐齐，贴着粉色的便利贴，是她和乐乐一起整理好的。
阳光洒在台阶上，刚才掉的饼干渣还在，被风吹得滚了滚。苏晴回头看了一眼纪委的大门，心里没了刚才的失落——有李然帮忙，有乐乐陪着，就算多跑几趟，她也不怕。
她抱着乐乐，慢慢往公交站走。乐乐趴在她怀里，小声说：“妈妈，刚才的饼干好好吃，下次还买好不好？”
“好。”苏晴点点头，眼泪又差点掉下来——等她把证据提交上去，等她拿到属于她和乐乐的东西，她一定给孩子买最新鲜的饼干，买最甜的草莓，再也不让他跟着自己受委屈。
公交来了，苏晴抱着乐乐上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树慢慢往后退，乐乐靠在她怀里，渐渐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那张被眼泪打湿的便利贴——是刚才她掉眼泪时，孩子偷偷捡起来的。
苏晴轻轻把便利贴从他手里抽出来，叠好，放进帆布包的最里面。这张便利贴，就像她和乐乐的小约定，提醒着她，再难也要坚持下去，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带娃不是牺牲，是我再活一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I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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