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突然变了脸，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瞬间吞噬了猩红的月亮。没等林野把晾晒的野菜收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带着股铁锈味的风裹着雨丝，狠狠抽在院墙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糟了！陷阱！”林野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菜篮子就往东边院墙跑。刚到巷口，她就愣住了——之前沈砚改造的混凝土陷阱虽然没倒，但周围的泥土被雨水冲得稀烂，排水槽堵满了杂物，积水漫过了陷阱踏板，几根固定尖刺的铁丝也被冲得松动，眼看就要散开。
“沈砚！快拿工具来！”林野对着别墅大喊，声音被雨声盖得有些模糊。
没过几秒，沈砚就背着工具箱跑了出来，身上披着块塑料布，手里还拎着两把铁锹：“怎么了？陷阱被冲坏了？”
“排水槽堵了，铁丝也松了，再这么下去，陷阱就废了！”林野弯腰清理排水槽里的杂物，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糊得满脸都是，“东边是我们的薄弱点，要是丧尸趁乱冲进来，我们根本挡不住！”
沈砚立刻蹲下来，帮林野一起清理排水槽。雨水冰冷刺骨，没一会儿，两人的手就冻得通红，手指僵硬得连铁锹都快握不住。沈砚把塑料布递给林野：“你披着，我来清理，你去加固铁丝。”
“不用，一起弄快。”林野把塑料布扔回给他，抓起钳子就去拧铁丝，“雨这么大，拖到晚上更麻烦。”
两人分工合作，林野用钳子重新固定松动的铁丝，把尖刺一根根掰正；沈砚则用铁锹挖通排水槽，还在旁边多挖了一条小水沟，让积水能更快排出去。雨越下越大，砸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两人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冷得瑟瑟发抖，却没一个人停下手里的活。
“小心点，别摔了！”沈砚见林野在湿滑的泥地上踉跄了一下，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
“没事。”林野站稳身子，继续拧铁丝，“你那边怎么样了？排水槽通了吗？”
“通了，积水下去不少。”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过混凝土底座有点渗水，我得用水泥补一下，不然下次下雨还会出问题。”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备用水泥，找了个塑料盆，用雨水调成糊状，小心翼翼地往底座的缝隙里填。水泥遇水很快凝固，可雨水还在不停冲刷，他只能一边填一边用手按住，首到水泥完全固定。
不知不觉，天彻底黑了下来。林野从口袋里掏出应急手电筒，递给沈砚一个：“先修东边的，修完再去看看西边的。”
“嗯。”沈砚点点头，手里的手电筒光在雨幕里晃了晃，照亮了两人脚下的泥泞。
西边的陷阱情况更糟，不仅排水槽堵了，连混凝土底座都被冲得有点倾斜。两人没敢耽误，立刻动手抢修。沈砚用铁锹铲土，想把底座垫平，林野则在旁边扶着陷阱框架，防止它彻底倒下来。
“再加把劲，快好了！”沈砚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和汗水，声音有些沙哑。
林野咬着牙，用力扶住框架：“再垫点土，左边再高一点……对，就这样！”
等两人把西边的陷阱也抢修好时，己经是凌晨了。雨小了不少，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两人瘫坐在院墙边，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污，却没一点力气再动。
“终于……修好了。”沈砚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林野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递给沈砚：“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你也吃。”沈砚把饼干掰成两半，递回一半给她，“你比我累，你多吃点。”
林野没推辞，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干涩的饼干在嘴里慢慢化开，却带着点暖意。她看着身边的沈砚，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冻得发紫，却还在笑着看她，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林野站起身，伸手拉了沈砚一把。
沈砚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也冻得冰凉，却很有力。他心里一动，赶紧松开手，跟着林野往别墅走。
回到别墅，两人各自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林野煮了两碗热姜汤，递给沈砚一碗：“喝了，预防感冒。”
沈砚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心里。他看着林野坐在对面，小口喝着姜汤，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了不少，不再像平时那样冷漠。
“今天……谢谢你。”沈砚轻声说。
林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谢什么，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感冒了，谁帮我修陷阱？”
沈砚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暖暖的。他知道，林野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还是关心他的。在这个冰冷的末世里，能有这样一个同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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