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的空气像被拉到极限的弦，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琴身上——她的决定，将首接影响苏家的未来。
王琴的手指死死抓着桌布，指节泛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挣扎。
"妈……"苏雨晴轻声呼唤，眼中满是期盼与担忧。
王琴抬起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苏振山的眼神坚定而威严，仿佛在提醒她：这是关乎家族存亡的决定。
苏建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双手不停地搓着，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苏文浩则是一脸的不甘与愤怒，双拳紧握，随时可能爆发。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陈默身上。
那个曾经被她视为废物的年轻人，此刻正平静地坐在角落，神色淡然，仿佛这场关乎苏家命运的抉择与他毫无关系。
王琴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爸，"王琴转向苏振山，声音中带着哭腔，"我知道现在是家族危难之际，我也愿意为苏家付出。但是……让我向一个晚辈道歉，这实在是……实在是太难了。"
苏文浩立刻附和："就是啊爷爷！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苏家的脸往哪搁？"
苏振山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觉得，苏家的脸，比苏家的命还重要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苏文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苏振山叹了口气，语气稍缓："我不是要你们放弃尊严，我是要你们分清什么是真正的尊严。维护家族的利益，保护家人的安全，这才是最大的尊严。"
王琴沉默了。
她的内心依旧在激烈挣扎。一方面是多年来养成的傲慢与自尊，一方面是家族面临的巨大危机。
"王琴，"苏振山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你要明白，陈默不是在无理取闹。三年来，他在苏家受了多少委屈，你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只是要求一个最基本的道歉，这过分吗？"
王琴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陈默受了多少委屈，但在她看来，那是一个上门女婿应有的"待遇"。
"爸，"苏建国终于抬起头，声音颤抖，"要不……要不我代她道歉吧？"
"你代她道歉？"苏振山冷笑一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关乎整个家族价值观的问题。如果我们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苏家迟早要完！"
苏建国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再次低下头。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众人：时间正在流逝，危机正在加剧。
"这样吧，"苏振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这位苏家的掌舵人。
"第一，"苏振山伸出一根手指，"王琴向陈默道歉，我们所有人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坚持不道歉，陈默离开苏家，我们独自面对赵无量的攻击。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也是一个公平的选择。
苏振山没有强迫任何人，而是将决定权交还给了当事人。
"爸！"苏文浩惊呼，"您这是在逼我们啊！"
"我是在提醒你们，"苏振山的声音冰冷，"这是一个成年人的世界，每一个选择都有其后果。你们需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王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看着苏振山，又看了看陈默，最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
苏雨晴的眼中满是泪水，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妈，对不起。这一次，我站在陈默这边。"
这句话像一把刀，深深扎进了王琴的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会在关键时刻选择站在一个外人那边。
"你……你们都在逼我……"王琴声音颤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没有人在逼你，"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平静，"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王琴猛地抬头，看向陈默。
这个她从未正眼瞧过的女婿，此刻却成了她命运的审判者。
"陈默，"王琴咬牙切齿，"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陈默摇头："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三年前，你用狗盆喂我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王琴的身体一震。
她当然记得那件事。那是她一手策划的"好戏"，为的就是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门女婿。
"我……"王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时间不多了，"苏振山看了看手表，"。我们需要立刻做出决定。"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混合着期待、紧张、幸灾乐祸与冷漠的注视。
王琴的手慢慢松开，指节的青白渐渐褪去。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一刻——
“砰！”
书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慌乱的声音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赵无量那边——他们……他们动手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门口，空气再次凝固。
王琴的嘴唇轻轻颤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表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定格在一个诡异的瞬间——既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没人知道，她究竟会选择低头，还是——宁可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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