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夜宴过后,江南的暑气渐渐淡了。柳奶奶念着柳家村的老屋和院里的海棠树,执意要回去,萧玦便让顾主事派了两个妥帖的暗卫留在村里照应,又给老屋添了些新家具,才放心让柳承安陪着她回去。
温子然倒没急着回京城,他在西湖边寻了个小铺子,挨着林婉清的绣坊,打算开一家竹编铺。开张前几日,他带着柳承安在铺子里忙活,锯竹、劈丝、煮料,每一步都教得仔细。
“编竹器最要紧的是选竹,”温子然拿起一根刚砍来的毛竹,给柳承安看竹节的纹路,“你看这竹节均匀,竹身挺首,编出来的东西才结实。”
柳承安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小段竹丝,学着温子然的样子慢慢劈:“温叔叔,我能编出像您一样好看的海棠纹吗?”
“能,只要用心学。”温子然笑着点头,指尖捏着竹丝,三两下就编出一个小小的海棠花苞,“你看,先把竹丝分成三股,像编辫子一样,慢慢绕……”
正说着,林婉清提着个食盒走进来,里面是刚做好的桂花糕:“你们爷俩歇会儿,尝尝我新做的糕。”她把糕放在桌上,看着铺子里挂着的竹编样品,眼里满是赞叹,“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后我的绣坊要做竹编绣架,可就找你了。”
“那我可得给你算个友情价。”温子然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柳承安,“你清沅阿姨也快到了,她带了温棠来,说要跟你一起学编竹器。”
果然,没过多久,苏清沅就带着温棠来了。温棠一进门就扑到柳承安身边,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蝴蝶:“承安哥,你看我编的,好看吗?”
柳承安点了点头,把自己刚编的歪歪扭扭的竹蜻蜓递过去:“我编的这个,送给你。”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你教我编蝴蝶,我教你编蜻蜓,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苏清沅坐在一旁,帮温子然整理竹丝,轻声说:“前几日收到京城的信,说阿福被判了流放,苏明远的那些旧部也都处置妥当了。”
温子然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玉簪换得海棠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眼里闪过一丝释然:“总算都了了。我爹当年总说,善恶终有报,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苏清沅点了点头,看着他手里的竹丝渐渐变成一个竹篮的雏形,篮底编着一朵完整的海棠纹:“这个篮子编得真好看,是要送给柳奶奶的吗?”
“嗯,”温子然笑了笑,“柳奶奶爱用竹篮装菜,这个编得深些,能多装些。等编好了,让承安给她送回去。”
傍晚时分,竹铺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旧竹篮,篮子上的海棠纹己经磨得看不清了。“小伙子,你能帮我修修这个篮子吗?”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老伴当年给我编的,她走了,我想留个念想。”
温子然接过竹篮,仔细看了看,篮子的底快掉了,竹丝也断了好几根。“能修,您明天来取吧。”
老人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小伙子,你这手艺真好,像我老伴当年一样。”
等老人走后,温子然拿着竹篮,坐在灯下慢慢修。苏清沅走过来,帮他递竹丝:“你打算怎么修?”
“把断的竹丝换掉,再在篮底补一朵海棠纹,”温子然说,“尽量保持原来的样子,让老人能多留个念想。”
灯光下,温子然的指尖翻飞,断了的竹丝被一根根换掉,新的竹丝慢慢绕上去,和旧竹丝融为一体。苏清沅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喜欢的手艺,有牵挂的人,还有一屋的竹香,安稳又踏实。
第二天一早,老人来取竹篮,看到修好的篮子,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像新的一样,又像原来的样子,谢谢你,小伙子。”他掏出钱递给温子然,温子然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您拿着吧,能帮您修好孩子,我也高兴。”
老人再三道谢,才提着竹篮离开。温子然站在铺门口,看着老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他编的不只是竹器,还有人们的念想和牵挂,就像父亲当年一样,用一双手,编出一个个温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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