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记(第二十九章)
深秋的江城总飘着桂花的香气,书店后院的藤架下,顾晏臣摆了张竹席,晒着刚从桂花镇带回的干桂花。念念蹲在旁边,把晒干的藤叶和桂花混在一起,装进小香囊——这是她新想的主意,要送给来画室的客人,让大家把“藤的味道”带回家。
有天,之前参加“城市温情故事展”的中年女士又来找念念,手里捧着个陶瓷罐,里面装着她老家老槐树的种子。“姑娘,”她把罐子递给念念,“我回老家把老槐树的种子收了些,想种在你家藤架旁,让它跟藤一起长大,也跟咱们的故事一起长。”念念赶紧找来小铲子,和女士一起在“藤宝宝”旁边挖了个坑,把种子埋了进去,还做了个小木牌,写着“槐树伙伴”。
十一月的时候,疗养院来了位特殊的访客——是护士长的女儿,她拿着一本《藤下人家》,说妈妈退休后总跟她讲藤架的故事,这次来江城出差,特意想来看看。念念带着她逛了书店和画室,指着“藤叶收藏角”里的银杏叶和槐树种子,讲了老奶奶和中年女士的故事。护士长的女儿听得眼眶发红,说:“原来温暖真的能像藤一样,缠缠绕绕,连起这么多人。”
冬至那天,江城下了场小雨,气温骤降。顾晏臣早上起来,特意去后院看藤架,发现“藤宝宝”的枝桠上结了层薄霜,赶紧找来塑料膜搭了个小棚子。念念起床后,看到棚子上沾着水珠,笑着说:“爸,你现在比护着我还护着藤宝宝呢。”顾晏臣揉了揉她的头:“它跟你一样,都是家里的宝贝。”
转年开春,埋在土里的槐树种子竟冒出了嫩芽。念念发现时,喜欢混血狼的龙三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兴奋地喊来顾晏臣和林知夏,三人蹲在旁边,看着嫩绿的芽尖,像看着新诞生的希望。林知夏笑着说:“你看,不光藤在长,咱们的故事也在长,连新伙伴都来了。”
夏天的时候,槐树芽长成了小树苗,“藤宝宝”的藤蔓也顺着老藤爬得更高,小挂牌在枝叶间若隐若现。念念在画室里办了场“藤与树的故事分享会”,邀请了老奶奶、中年女士、护士长的女儿,还有常来的老顾客。大家围坐在藤架下,拿着《藤下人家》,轮流讲着自己和植物的故事,风吹过藤叶和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些故事伴奏。
分享会结束后,老奶奶拉着念念的手说:“姑娘,我这辈子没讲过这么多话,现在觉得,这些藏在心里的故事,说出来才更暖。”念念点点头,给每位客人递了个藤叶桂花香囊:“以后不管在哪儿,看到这些,就想起咱们在藤架下的日子。”
入秋后的一个周末,一家三口回桂花镇看外婆。老院的藤架下,外婆正带着邻居家的小孩捡藤叶,看到他们来,小孩举着藤叶跑过来:“阿姨,太奶奶说这藤叶里藏着好多故事,你能给我讲讲吗?”念念蹲下来,接过藤叶,慢慢讲起江城的藤、“藤宝宝”和小槐树的故事,外婆和顾晏臣、林知夏站在一旁,笑着听着。
夕阳落在藤架上,把叶片染成了金色。念念看着小孩认真的眼神,突然明白,这些藤的故事,早己不是她家的私藏,而是像藤的藤蔓一样,伸到了更多人的心里,扎下了温暖的根。她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来听藤的故事,还会有更多植物在这里扎根,而藤下的家,永远是这些故事的起点,永远充满着生生不息的温暖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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