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记(第三十西章)
转年开春,江城的藤架最先醒过来,老藤的枝干上冒出细密的芽尖,“藤宝宝”的藤蔓顺着支架往上爬,连去年冬天被雪压弯的枝桠,也悄悄挺了起来。念念整理“藤语信箱”时,收到了山区老师的新信——说“希望藤”熬过了寒冬,长出了新叶,孩子们还在藤下种了些小花,说要让“希望藤”不孤单。信里夹着片“希望藤”的叶子,边缘有些卷曲,却透着韧劲,念念把它小心放进透明袋,贴在“故事墙”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写着:“来自远方的新芽”。
西月的时候,桂花镇的外婆打来电话,说老院的藤架旁长出了几株小苗,看着像去年从江城带去的野菊。顾晏臣开车带着全家回去,果然看见藤架下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外婆正蹲在旁边松土:“这菊跟藤一样,都认家呢。”念念蹲下来,给小苗浇了水,还做了个小木牌,写着“菊藤相伴”,和之前的“江城菊伴桂镇藤”并排插着,风吹过,木牌轻轻晃,像在和藤叶打招呼。
夏天,出版社寄来国外再版的《藤下人家》,封面上印着山区孩子和“希望藤”的照片,扉页多了段外文编辑写的话:“这株藤连接的不仅是两个院子,更是无数颗渴望温暖的心。”念念把书摆在书店的“国际角”,旁边放着“希望藤”的叶子和孩子们的画,有位来旅游的外国游客看到后,特意买了本,说要带回去给自家孩子看,让他知道“温暖没有国界”。
入秋后的一个傍晚,常来书店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带来了个木盒子,里面装着她老伴儿生前用的画笔。“姑娘,”老奶奶把盒子递给念念,“我看你总收集跟藤有关的东西,这画笔也跟故事有关,以后就放你这儿,让它陪着藤,陪着大家的故事。”念念接过盒子,眼眶有些红,她把画笔摆在“藤叶收藏角”的最上层,旁边贴了张卡片:“画笔里的时光,藤叶间的温暖”。
十一月,江城举办“城市温暖展”,主办方特意邀请念念带着藤的故事参展。念念把《藤下人家》的不同版本、“希望藤”的叶子、孩子们的画、老奶奶的画笔都带去了展台,还搭了个迷你藤架模型,上面挂着读者寄来的明信片。开展当天,山区的老师带着两个孩子特意赶来,孩子们看到“希望藤”的照片,兴奋地拉着念念的手说:“姐姐,我们的藤也在展览里!”现场的人听了他们的故事,都忍不住鼓掌,有人还当场捐了图书和文具,说要帮更多孩子种下“希望藤”。
冬至那天,书店后院的藤架下,又堆起了“藤形雪人”。今年的雪人手里,除了《藤下人家》,还多了本国外再版的书和老奶奶的画笔模型,脖子上挂着“希望藤”叶子形状的围巾。大家围在雪人旁,喝着林知夏煮的姜茶,听山区的孩子讲“希望藤”的新变化,听外国游客说他家乡的植物故事,笑声和藤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月光洒在藤架上,暖黄的灯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念念看着身边的家人,看着来自不同地方的朋友,突然明白,藤的故事之所以动人,不是因为藤本身有多特别,而是因为它串联起了无数人的心意——有家人的牵挂,有陌生人的善意,有跨越山海的联结。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希望藤”在各地生长,还会有更多故事被写进书里,还会有更多人因为这株藤而相遇。而藤下的家,会永远在这里,守着这份温暖,守着这些故事,让爱像藤的藤蔓一样,越伸越远,让每个遇到藤故事的人,都能感受到家的温度,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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