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辞的呻吟无意识地溢出口，轻得像羽毛，却每一声都扎在顾璟琛心上。她瘫在他怀里，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只有小腹的痉挛还在让她时不时绷紧身体，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颤。
顾璟琛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又扫过满地枯草和碎石，眉头拧得更紧。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随即扯下身上的炭灰色西装——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展开后牢牢裹住她的娇躯，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没了他的手臂支撑，林清辞像失去了依靠，下意识想抓点什么，却只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她咬着下唇，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旧伤叠着新痛，却连哼都哼不出完整的声。产痛一波波碾过小腹，她只能弓着身子，在西装的包裹里微微发抖，像只无助的小猫。
顾璟琛蹲在她身边，打开刚拿来的医疗箱。他先拿起生理盐水，棉签蘸湿后，轻轻擦去她掌心的铁锈和血渍——动作慢得像在做精密手术，生怕弄疼她。可碰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时，他的指尖还是顿了顿，眼底翻涌的疼惜瞬间被冷冽压下，周身的气场骤然沉了沉，连周围的空气都像凝了冰。他知道现在不能乱，只能把所有情绪攥在心里，先护她周全。
“疼……”林清辞的声音细若蚊蚋，额角的冷汗又冒了一层。
顾璟琛立刻放下棉签，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慢慢熨贴着她发颤的身体。他突然想起刚才扯掉的破布——粗粝的布料肯定磨得她口腔发疼，现在又疼又渴，想必更难受。
他从医疗箱里翻出瓶装水，拧开后倒了点在手心，凑到她唇边：“张嘴，喝点水，吐出来也没关系。”
林清辞下意识张开嘴，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痛感。她轻轻咳了两声，将嘴里的水吐在他另一只手心里，眼神依旧昏沉，却比刚才清明了些。
顾璟琛擦了擦手，又把西装往上拉了拉，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她裹在西装里，身躯显得格外柔弱，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抱得无比郑重。“别怕。”他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边，低哑的嗓音细细耳语，“我刚摸了下，孩子没那么快下来，在这里等医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不能放着你这么疼。先上车，我们往医院开，路上就能碰到救护车。”
林清辞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她没力气回应，只轻轻“嗯”了一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杂着西装的暖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
顾璟琛抱着她快步往车边跑，脚步又稳又急，生怕颠簸到她。身后的保镖提着医疗箱紧紧跟着，谁都不敢出声——他们从未见过顾总这样，周身冷冽的气场还在，却藏着化不开的焦灼，连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
到了车边，顾璟琛先弯腰将她放进后座，用靠垫轻轻垫在她腰后，又把西装裹得更紧：“再忍忍，很快就好。”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碎发，眼底的冷意早己被疼惜取代，只是还强撑着冷静，怕乱了分寸。
顾璟琛绕到后座另一侧坐下，车门刚关上，便沉声道：“开车，往市中心医院走，稳着点但别慢。”保镖立刻启动轿车，引擎的轰鸣在夜色里格外清晰，车身平稳得几乎没有颠簸。
他伸手托住林清辞的后背，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热透过指尖传过去：“疼了就抓紧我，想用力就跟着劲来，我陪着你。”
林清辞靠在他怀里，意识在产痛中昏沉，只有攥着他的手时才觉得踏实。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碾过小腹，她不受控制地绷紧身体，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顾璟琛立刻腾出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动作轻柔得怕碰碎她，声音压得极低：“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就在这时，林清辞突然僵住，手慌乱地摸向孕肚：“顾璟琛……孩子……孩子动得越来越弱了……”
顾璟琛的脸色骤然发白，他立刻俯身，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孕肚，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产道。指尖刚触到，林清辞的身体便猛地绷紧，像被刺到般轻轻低吟，眼睛依旧半闭着，意识却清明了几分——羞耻感混着痛感涌上来，她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产妇真的半点尊严都没有，这样被人碰来碰去，以后要是还得穿越做任务生孩子，难道每次都要经历这些？
“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了。”顾璟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又坚定，完全没察觉怀里人满脑子的“任务吐槽”，只一心想着快点把她送到医院，让她和孩子平安。
他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手却控制不住地轻颤——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怕自己做不好，怕耽误了她和孩子。
电话刚接通，他就急声开口，语气里藏不住慌乱：“清辞提前生了，现在在车上，我刚摸了下，胎位不正，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张医生立刻沉声指导：“顾总，您先别慌，让林小姐尽量站起来走动走动，轻微活动能帮助胎儿调整位置，您再观察十分钟，之后重新探下胎位，要是还没正，必须立刻让她保持侧卧位，等救护车接应。”
“走动？”顾璟琛低头看了眼怀里软的人，眉头拧得死紧，“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定要走吗？我们还在往医院开，车上空间太小了……”
电话里张医生的声音还带着专业的严肃，顾璟琛握着手机的手却越攥越紧，指节泛白。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半睁着眼、连呼吸都发颤的林清辞，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恳求：“我们还在高速上，车上空间太小，能不能不走？她现在站都站不稳……”
“顾总，胎位不正加早产，没有时间等！”张医生的语气陡然加重，“必须让她活动，哪怕在路边走两步，也能给胎儿调整的机会，否则等下难产风险会翻倍！”
顾璟琛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他快速扫过窗外，瞥见前方路边有片隐蔽的小树林，立刻对前座保镖沉声道：“靠边停车，去树林里，动作快！”
轿车稳稳停在路边，顾璟琛先下车，绕到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清辞——她裹在他的西装里，身形纤细得像片羽毛，墨色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有被碰到孕肚时，才会无意识地绷紧身体。
“忍一忍，我们就走几圈。”顾璟琛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手臂牢牢托着她的腰和腿，几乎是把她整个人架在自己身上。刚让她的脚沾到地面，林清辞就倒抽一口冷气，疼得往他怀里缩：“啊！疼……站不住……”
“我撑着你，别怕。”顾璟琛把她的重量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护着她的孕肚，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慢慢往前挪。夜风裹着树叶的潮气吹过来，林清辞打了个寒颤，却连抬手裹紧西装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顾璟琛怀里，任由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她的裙摆沾了泥土，小腿上的青紫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可此刻的她，连在意这些的心思都没有，只觉得每走一步，小腹的坠痛就加重一分，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顾璟琛走得极慢，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色，每走半圈就停下来问：“还能撑住吗？累了就说。”林清辞只会虚弱地点头，手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衬衫，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走了三圈，顾璟琛再也不忍心让她多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自己半跪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先帮她理了理沾在脸上的头发，才慢慢掀起西装下摆，指尖轻轻探向她的产道——触到的瞬间，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声音都变了调：“是脚……孩子脚先出来了……”
他立刻摸出手机，手都在抖着拨通张医生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急切：“张医生！是足先露！怎么办？现在在路边。”
“麻烦了！”张医生的声音也透着紧张，“现在只能尝试推腹转胎位，你让林小姐放松，你用手掌托住她的孕肚下方，轻轻往上推，慢慢顺时针转，动作一定要轻，要是她疼得厉害就停！”
“推腹？”林清辞原本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拼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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