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倒不敢明着为难,只是这地方……”木浅瑟缩了一下,泪水滑落,“孩子……孩子还好,就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夜里也睡不踏实……”她仰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姜铭瑄,“铭瑄,你信我吗?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姜家的事……我只是……只是爱你啊……”
姜铭瑄看着她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怀疑,连忙点头:“我信!我当然信你!浅浅,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等孩子生下来,大哥的气应该也能消些了……”
木浅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毫不犹豫的信任和维护,心底掠过一丝真正的感动和复杂。
但随即,更强烈的野心和不甘涌了上来。她不能就这样失败!
她必须抓住眼前这个男人,必须重新夺回一切!
她开始似无意地,向姜铭瑄打听家中情况,打听姜墨舟的近况,打听军中的变动,语气总是充满了担忧和对他处境的不平:“……墨舟大哥如今是大权在握了,你……你受委屈了……家里一切都还好吗?我真担心你……”
姜铭瑄被她温言软语哄着,又满心怜惜,不知不觉便透露了不少信息。
另一边,新公馆内。
又过了半月,林清辞与姜墨舟之间那点关于“要不要再生”的小别扭还没完全消散。
这日,她替姜墨舟整理明日要穿的军装,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指尖却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她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枚通体乌黑的玉佩,样式古朴,甚至有些诡异。
“咦?这玉佩……不是我的吗?怎么在他这里?”林清辞愣了一下,仔细回想。
这好像是当初那个摆地摊的老道给她的,说是能带她去那个鬼等的人那里……后来穿越过来就似乎不见了,没想到竟是被姜墨舟收了起来。
她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自己之前不小心掉在哪里被他捡到了,便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贴身衣袋里。
几日后,因着姜父和二姨娘再三念叨想孩子,林清辞便带着两个乳母,回了姜公馆小住。
姜墨舟军务繁忙,未能同行。
午膳时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至少表面如此。
孩子们被乳母抱下去喂奶,林清辞正陪着姜父和二姨娘用膳,偶尔回应几句关于孩子的趣事。
突然,她腹腔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痛感来得极其凶猛,完全不同于生产时的阵痛,更像是内脏被狠狠撕裂搅碎!
“啊——!”她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下一秒,竟猛地咳出一口暗红的鲜血,溅落在面前的碗碟中!
“清辞!”
“哎呀!快来人啊!”
席间顿时一片大乱!二姨娘惊叫起来,下人们慌作一团。
林清辞只觉得眼前发黑,剧痛迅速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意识开始模糊。她被七手八脚地抬回她之前住的卧房,耳边充斥着纷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呼喊。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有人在她手腕上施针,灌入苦涩的药汁,但那股体内出血的趋势似乎并未止住,身体越来越冷,意识像潮水般退去。
“……查不出原因?!一群废物!”耳边传来姜墨舟暴虐的怒吼声,他显然是接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司、司令息怒……”大夫的声音颤抖着,“夫人这症状……像是中了某种奇毒……这毒对常人或许不致立刻毙命,调养便可……可夫人刚生产完,气血双亏至极,根本承受不住啊!如今内出血不止,元气涣散……恐怕……恐怕……”
林清辞艰难地睁开眼,视野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姜墨舟一个模糊的、紧绷的轮廓。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生命似乎在飞速流逝。
“墨……舟……”她气若游丝地唤道。
姜墨舟立刻扑到床边,一把将她冰冷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滚烫的体温去温暖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在!清辞,我在!别怕……你会没事的……”
他的脸颊贴着她冰凉的脸,她竟感觉到了一片湿漉漉的凉意。他……哭了?
耳边,他还在语无伦次地低喃,带着哭腔和浓重的后悔:“你看……我早说过……不要孩子了……是不是?我们就该只有彼此……就不会这样了……都是我不好……”
林清辞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笨蛋……都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她突然想起系统,为什么还不回收她?
难道这次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原来所谓的“续命”,真的只有短短的三年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霸道又温柔,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
她努力地想抬起手,想再碰碰他,想再说句话,眼前却彻底一黑,最后一点意识也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之中。
*
林清辞的意识像是从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
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她廉价出租屋里那盏摇摇晃晃的节能灯发出的昏黄光线。
身下是咯吱作响的单人床,空气中弥漫着隔壁传来的泡面味和潮湿的霉味。
她……回来了?
现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清晰得仿佛那场民国经历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
车祸,系统,快穿任务,平衡口业,生子续命……姜墨舟,那个俊朗如天神的男人,那两个她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孩子……
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痛得她几乎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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