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首到此刻，现代的记忆完全回归，她才猛地意识到，她穿进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民国虐文小说。
那是一本套娃般的“穿书文中的穿书文”！
她不仅被系统篡改了部分记忆，模糊了现实的边界，更可怕的是，她似乎陷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般的循环。
那个老道，那块黑玉佩，一切似乎早有伏笔。
剪不断，理还乱。
明明只是个任务世界，明明知道那些人那些事都是纸片人，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痛？
姜墨舟最后抱着她时那滚烫的眼泪，那绝望的嘶吼，仿佛还烙印在她的皮肤上，灼得她生疼。
他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们呢？她“死”后，他会不会……
她不敢想下去。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灯光，偶尔传来车辆的鸣笛声。这本该是她熟悉的、安全的世界，可此刻，她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比在难产时感觉到的冷更甚，那是一种阴森森的、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窥视着的冰冷。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就在这时——
“咚！”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拽了一下。
林清辞猛地一颤，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老旧的楼板隔音极差，楼上住着一对老夫妻，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了，动静很小。
但此刻，那声音又响了一下。“咚……哒……咚……”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规律性，不像是在搬家具，反而……更像是什么东西在用一种古怪的节奏……跳动？或者……拖行？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几乎是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对面楼的窗户。
她出租屋的窗帘没拉严实，露出一条缝隙。对面那栋楼的同一层，一间原本黑着的窗户，不知何时竟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而就在那窗戶后面，一个模糊的人影被灯光投射在窗帘上——
那是一个男人的剪影，身形挺拔，穿着……似乎是一件旧式的、肩部线条硬朗的服装，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长长的、细窄的物体……
那剪影猛地扬起手，手中的物体狠狠刺下！一下！又一下！
杀人剪影！
林清辞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
是巧合吗？是隔壁楼有人在看老电影？还是……
那冰冷的、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和冷冽的雪松气息？
她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扭头看向自家房门——猫眼里一片漆黑，但她却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外面……有什么东西……
头顶上那“咚……哒……咚……”的脚步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正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向她所在的楼层……
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牙齿因为恐惧而微微打颤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暖色的灯光，此刻却照得她脸色惨白如鬼。
那只阵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还未散去，林清辞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试图安慰自己只是眼花。
可下一秒，一张毫无血色的、属于孩童的、青白的小脸毫无征兆地在她眼前放大，几乎与她鼻尖相贴！
“啊——！！！”林清辞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种极致的惊恐嘶鸣。
她猛地闭上眼，双手死死抱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这恐怖的景象中隔绝开来。
没有撞击，没有触碰。
只有一股彻骨的阴寒，如同冰水般瞬间渗透进她的身体，顺着脊椎一路蔓延至西肢百骸！
那是一种灵魂都被冻结的冷。
房间里陷入一种死寂，连窗外隐约的车流声都消失了，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疯狂擂鼓般的心跳。
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睁开眼——
又是一张同样的、惨白的孩童脸庞！
就在她眼前几厘米的地方，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嘴角似乎还咧开一个诡异的、毫无生气的弧度。
“呜……”林清辞彻底崩溃了，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双腿一软，整个人在地板上。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跪爬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拼命磕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声音破碎不堪：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无意中冒犯了你……我给你赔罪，我给你烧香，我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别来找我……求求你了……别吓我了.....呜呜”
那个惨白的孩童脸庞依旧悬浮在她面前，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嘴角那诡异的弧度加深了些，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然后，如同烟雾一般，它再次向前一飘，倏地一下，又没入了林清辞的身体里！
这一次，林清辞清晰地感觉到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至极的气息在她体内炸开，顺着血管疯狂流窜。她猛地捂住嘴，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反胃感首冲喉咙！
她连滚爬爬地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扑到马桶边，控制不住地剧烈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和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
那股阴冷和恶心感盘踞在胃里，挥之不去。
她挣扎着爬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拼命拍打自己的脸，企图用这刺骨的凉意驱散体内的阴寒和那令人崩溃的呕吐欲。
水流哗哗作响，她撑在台面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头发湿漉、眼神惊恐万状的自己。
水珠顺着她清美却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陶瓷台面上。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
镜子里……她的身后……
一个高高大大的、模糊的男性轮廓，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似乎被什么深色液体浸透的旧式军装？脸部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暗红色的、黏腻的液体不断从他头上、脸上淌落，在下巴处汇聚、滴落……
“呃……”林清辞的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至极的气音，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镜中的那个血影，似乎动了一下。
极致的惊恐如同冰锥刺穿天灵盖！林清辞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尖叫后退，腰脊却狠狠撞在了身后冰冷的洗手台边缘！
一阵剧痛传来，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声音和光线瞬间离她远去，她软软地沿着洗手台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生间里，只剩下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以及镜子里……那个缓缓消散的、布满血迹的模糊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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