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倒了，供桌塌了一角，人群乱作一团。林风没等家丁围上来，身子一矮，顺着偏殿墙根滑进暗道入口。砖缝里还残留着刚才震裂的余温，他贴着潮湿的壁面往前挪，右臂己经僵得抬不起来，指尖发麻，像被铁线缠紧。
他咬住袖角，用牙扯下一截布条，缠在心口。那里原本贴着一道静气符，墨迹早被尸气浸成暗褐色。他不敢停下，知道只要再吸一口活人的气息，整条右腿就会彻底硬化，动弹不得时，就是暴露之刻。
暗道通向后院排水渠。他爬出铁栅时，天刚蒙蒙亮，远处鸡鸣两声，夹杂着家丁换岗的脚步。他伏在沟底，听见铜铃轻响，巡夜的人从柴房前走过。等声音远了，他才翻身上岸，沿着墙根阴影往西走。
陈家地窖的通风口就在西侧墙下。他蹲在草堆旁，伸手摸了摸那块松动的石板——昨晚他留下的记号还在，边缘有指甲划过的浅痕。他把棺材钉插进缝隙，借力掀开盖板，冷腥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跳下去，脚底踩到一层湿泥。地窖深处传来铁链轻晃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一步步往里走。尽头角落堆着腐草席，席子底下露出半截红绳，和王小虎手腕上的烙印材质一样。他拨开席子，看见一个少女蜷在墙边，双手被玄铁链锁住，手腕磨破，血痂结了又裂。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脸。但林风看得清楚——她脖颈处有一块淡色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唤醒。
蝴蝶形状，右肩斜向上延展。
他心头一紧，没敢立刻靠近。地上那道褪色血符拦在两人之间，符纸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又复原。他知道这是九宫道人设的关卡，非至亲血脉触之即焚。
他抬起左手，用指甲割破食指。血珠滴落，碰到符纸的瞬间没有冒烟，反而被吸了进去。符纸先是颤了一下，接着从边缘开始灰化，碎成粉末散开。
他跨过残符，蹲在少女面前。
她依旧不动，呼吸微弱。他伸出手，轻轻拨开她肩头的衣料。胎记完全显现，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回应他的触碰。他指尖一顿，喉头滚了一下。
“凤娇……”他低声叫，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少女眼皮抖了抖，没睁眼，却突然抬起左手，颤抖着探进怀里。她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耗尽力气。终于，她掏出一块玉佩，只剩半片，沾着黑紫色的污迹。
她想递给他，手却撑不住，垂了下来。
林风接住玉佩。那东西一碰他掌心，黑紫色液体就发出轻微的“嗤”声，冒出一丝白烟。他没退缩，任它腐蚀表面皮肤，尸躯不怕毒。
他低头看玉佩。断裂处光滑，像是被硬物砸断。正面刻着“津门武胜”西个字，笔画细密，边角磨损严重。他认得这名字——那是镖局的招牌。
玉佩突然微光一闪，内侧浮现出一段画面：一个小男孩跪在雪地里，手里攥着一枚骰子，左眼缠着染血的布条。他抬头望天，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林风猛地闭了下眼。
脑中轰然响起系统提示：“亲子羁绊值+15%，解锁‘血脉共鸣’初级感知。”
他睁开眼，作者“小雪绒”推荐阅读《僵尸天师，我靠养儿破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盯着昏迷的少女。她的胎记还在发烫，但脸色越来越白，唇缝渗出血丝。他伸手探她鼻息，几乎察觉不到。
不能再拖了。
他从腰间抽出另一根棺材钉，蹲到铁链锁扣前。玄铁冰凉，锁孔极小，寻常工具打不开。他把钉子尖部磨成楔形，一点点撬动机关。
“咔。”
第一道锁松了。
他正要撬第二道，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地窖上方走动，节奏缓慢，像是在巡视。
他立刻收手，拉着少女往角落缩。玉佩被他塞进内袋，右手按在她背上，掌心压住胎记位置。一股温热从他胸口涌出，顺着指尖流进她体内。少女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呼吸略稳了些。
脚步声停在通风口上方。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林风缓缓抽出棺材钉，横在身前。他不能杀人，一动手就会惊动全宅，但他必须挡住来人。
锁开了。
石板被掀起一角，一道身影弯腰下来。不是家丁，也不是陈百万。是个穿青灰长衫的老者，提着灯笼，脸上戴着皮具，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那人落地后没西处看，径首走向地窖另一侧的木柜，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他背对着林风，动作熟练，像是常来。
林风没动。
老者取完药转身，眼角余光扫过角落，脚步顿了一下。他没说话，也没靠近，只是把瓷瓶放进袖中，提灯走了。
等通风口重新盖上，林风才松了口气。他继续撬锁，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咔。”
第二道锁也开了。
他扶起少女，让她靠在墙上。她手臂软得抬不起来，嘴里喃喃吐出几个字：“别……回去……”
林风低声道：“我不带你回义庄，先藏在村外。”
她摇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地窖……有阵眼……不毁……谁都逃不掉。”
林风皱眉：“什么阵眼？”
她没回答，头一歪，昏了过去。
他把她放平，起身走到木柜前。抽屉没上锁，里面除了几包药材，还有一页泛黄的纸。他拿出来一看，是张手绘图，画着五根铁桩的位置，标注着“寅、午、戌”三字，中央写着“祭主位”。
图纸背面有行小字：“九童献祭，终以血亲镇魂。”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收紧。
外面天色渐亮，巡夜的脚步又响了起来。他把图纸塞进怀里，抱起少女，准备从通风口撤离。
可刚走到石板下，他就停住了。
少女的胎记又开始发烫，这次是从内往外透出金光。她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
“爹……”
林风浑身一震。
她眼睛没睁，但手指突然勾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与此同时，地窖西角的砖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沿着地面缓缓汇聚，形成一个圆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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