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塌陷的瞬间，陈昭只来得及把楚红绫推出去。他滚下斜坡，后背撞上碎石，右臂旧伤崩裂，血顺着袖口往下淌。落地时脑袋撞了墙，耳朵嗡嗡响，嘴里一股铁锈味。
他撑着地坐起来，手摸到一块凸起的石碑。上面刻着扭曲的符号，中央三个古篆——“天外天”。下方有图，一段弧形轮廓，布满网格纹路，边缘像飞鸟双翼，又像鱼鳍。
罗盘背面的字突然在脑子里跳出来：GZ-2023-07-19。
他掏出罗盘，翻到背面。那行小字还在。手指刚碰上去，右臂胎记一烫，石碑上的轮廓亮了一下。
“这东西……不是天然的。”他低声说，“是造出来的。”
楚红绫从旁边爬起，左眉的疤褪成淡红。她看了一眼石碑，呼吸一滞。
“你妈没告诉你的事，都在这儿。”
陈昭没接话。他盯着那弧形轮廓，脑子里又闪出卫星图的画面——荒漠里，有个埋藏点，纹路一模一样。编号就是罗盘上的那一串。
他伸手去碰壁画。
指尖刚触到石面，胎记猛地发烫，一股热流冲进脑子。画面炸开——雪夜，古殿，火光映着断墙。一个女人被锁链钉在石柱上，胸口插着半截玉佩。她抬手，把一个小男孩推进地缝，喊了句什么，声音被风雪吞了。
陈昭喉咙一紧。
镜头猛地拉近。一个穿白袍的男人走过来，袖口滑出一枚玉符，刻着“巡天”二字。他抬手，掌心涌出黑雾，缠上女人脖颈。她瞳孔骤缩，整个人干瘪下去，像被抽空了精气。
那黑雾……和系统惩罚任务出现时的一模一样。
陈昭猛地抽手，后退两步，喘着粗气。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检测到危险源，建议撤离】。
红字一闪一闪。
“南宫问天……”他咬牙，“他修的功法，和系统有关？”
楚红绫靠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看到了什么？”
“你妈是怎么死的。”她盯着他，“你不该碰那壁画。”
“你知道？”陈昭转头看她，“你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功法？”
她没答，左眉那道月牙疤慢慢变红。
陈昭冷笑一声，调出系统历史记录。经验条下方有隐藏数据流，记录每次突破时的能量波动。他把画面定格在第一次升级——炼体二重突破时，天际那道黑雾的波形图。
再调出记忆里南宫问天出手的瞬间。
两组波形重叠。频率吻合度——93.7%。
“不是巧合。”他说，“系统每次突破，都像在回应他。”
楚红绫突然抓住他手腕：“别再看了。这功法会反噬血脉，你看一次，胎记就烧一次。”
“那你告诉我。”陈昭甩开她，“《吞天魔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系统会警告他？”
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
系统界面红字还在闪：【建议撤离】。
陈昭抹了把脸，鼻血己经渗出来。他低头看，血滴在罗盘上，顺着刻痕流进指针底座。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后停住，首指壁画上那个白袍男人的脸。
凡人哥老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这不是警告。”他低声说，“是标记。”
楚红绫皱眉：“什么？”
“它在指他。”陈昭盯着指针，“系统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南宫问天用‘巡天’玉符抽人修为的时候，系统就在记录。每一次，都在积累数据。”
他抬头看她：“你刚才说，我不能看。可你早就知道他会来杀我母亲。你还知道什么？”
她没说话，手慢慢按在腰间银铃上。
陈昭盯着她：“你带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躲血手人屠吧？你是想让我看到这些。”
她睫毛颤了一下。
系统提示：【精神负荷87%】。
壁画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铁锈味的气体，贴着地面蔓延。陈昭脚边的石板微微发烫，像是底下有东西在加热。
“再不走，毒气会封死出口。”楚红绫往后退了半步，“我们得去遗族禁地。”
“你之前提过。”陈昭没动，“你说那里有能解释一切的东西。”
“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他冷笑，“等我再死一次？等系统彻底被南宫问天的功法污染？”
她咬住下唇。
陈昭把罗盘按在壁画裂痕上。指针剧烈抖动，最终指向母亲被锁链贯穿的位置。
“它在确认坐标。”他说，“系统不是随机选我的。它需要我走到这一步，看到这个人，看到这个功法。”
楚红绫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和壁画之间：“你不能再碰它。再碰一次，你的记忆会被彻底冲开。原主的死，你承受不住。”
“他己经死了。”陈昭盯着她背影，“可我还活着。而且我知道，南宫问天不是在夺修为——他在喂什么东西。”
她肩膀僵了一下。
“系统每次升级，天象异动。他每次杀人，黑雾出现。频率对得上。这不是巧合，是同步。”陈昭声音沉下去，“他在用活人祭炼某种东西。而系统……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
楚红绫缓缓转过身，左眉疤痕鲜红如血。
系统警报升级：【撤离倒计时：30秒】。
头顶石壁开始剥落，灰渣簌簌往下掉。裂缝中的气体扩散得更快，陈昭呼吸一滞，喉咙发痒。
“带路。”他说。
“什么？”
“去遗族禁地。”他把罗盘收回怀里，右臂胎记还在发烫，“你不想我说太多，那就用行动告诉我。带我去你能带的最深处。”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身就走。
陈昭跟上，脚步踩在渗气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嘶”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眼壁画。那张南宫问天的脸，己经裂成几块，但那双眼睛，还在石缝里盯着他。
系统界面右下角，经验条忽然跳了一下，+50。
他没点升级。
走廊尽头有风，吹得衣角翻动。楚红绫在前面走，铃铛没响，脚步很轻。陈昭右手无意识摸了下系统界面右下角，指尖碰到虚拟按钮的瞬间，条件反射握了拳。
胎记的热度没退。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血还没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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