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岩壁滴落，砸在那人脸上。他眼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
陈昭蹲在旁边，手里捏着那块从他后领扯出的金属片，T-2三个字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冷色。他没说话，只是把罗盘贴在对方胸口，指针轻轻颤了一下，频率和自己怀里的碎片完全一致。
楚红绫站在洞口，银铃收在袖中，指尖还残留着毒针的余温。她盯着那人腰间的锦衣卫令牌，声音压得很低：“他还活着，但脉象乱得像被什么东西扯着走。”
那人忽然睁眼，目光先扫过陈昭，又落在楚红绫手上。他嘴唇干裂，嗓音像是砂纸磨过石头：“别……碰那扳指。”
陈昭没动，罗盘仍贴着他心口。“你是谁？”
“陆千钧。”他喘了口气，脖颈青筋跳了两下，“锦衣卫指挥使……现在是逃犯。”
“南宫问天的人追你？”
“我是他亲手埋的钉子。”陆千钧扯了下嘴角，想笑，却咳出一口血，“也是他现在最想杀的人。”
楚红绫皱眉：“你体内有东西在拉你的神识，不是普通禁制。”
“傀儡蛊的残丝。”陆千钧闭了闭眼，“他们给我种过三次，最后一次没成功，但根子还在。”
陈昭抬手，将地质罗盘缓缓移向他心口正中。指针开始共振，一圈圈微弱的波纹从金属片扩散出去，像是在清理体内堵塞的经脉。陆千钧身体一松，呼吸终于稳了些。
“你用的是遗族的调频术？”他睁开眼，盯着罗盘，“这东西不该在你手里。”
“它在我手里。”陈昭收回手，“你说南宫问天要清剿遗族，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人。”陆千钧声音低下去，“他是天外来的仆从，靠五把钥匙重开天门。你们陈家是第一把，我身上这块玉佩是第二把。”
他艰难地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灰白底子，边缘刻着断裂的星轨纹。刚拿出来，陈昭胸口的密钥组件突然发烫。
系统界面在视野右下角猛地亮起。
【发现同源能量，建议结盟】
陈昭盯着那行字，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右臂。火焰印记依旧冰凉，但经验条开始缓慢爬升，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这玉佩怎么来的？”楚红绫上前一步，指尖悬在玉佩上方，没有触碰。
“我娘给的。”陆千钧看着她，“她是先帝偷偷藏在外头的妃子，怀我的时候被人下了咒，生下来我就带着这块玉。后来宫里来人灭口，她把我推进山沟，自己跳了井。”
洞内一时安静。雨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变得清晰。
陈昭低头看着系统界面，经验条涨到3%就停了。升级按钮依旧灰着，但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字：【能量源编号：T-1，匹配度98.7%】
“你说你是皇帝的儿子？”他问。
“血统上是。”陆千钧冷笑，“可皇帝本人也是假的。真正的皇帝二十年前就被换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南宫问天用傀儡蛊控制的替身。”
“所以正道盟才是真正的朝廷？”
“南宫问天才是皇帝。”陆千钧声音沉下去，“锦衣卫、东厂、巡天阁，全是他的刀。清剿你们这些遗族血脉，就是为了凑齐五把钥匙——打开天门，放他主子进来。”
陈昭沉默。父亲临死前的话又浮上来：“吾族为钥，不惧碎骨。”
楚红绫忽然抬手，指尖一弹，一枚银针射向陆千钧肩井穴。他没躲，针尖入肉三分，青光一闪而没。
“你在试我？”他皱眉。
“我在确认你有没有被监控。”楚红绫收回手，“你刚才说‘他们’，可你的眼神总往右偏，像是在回应什么。”
陆千钧没否认。他抬起左手，用力掐住自己右肩，指节发白，额上冒出冷汗。
“他在看。”他咬牙，“血手人屠，南宫问天的影卫。天门重启：我以系统称霸仙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门重启：我以系统称霸仙武最新章节随便看！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我脑子里。”
话音未落，洞口风势突变。
一道血影撞碎藤蔓，首扑陈昭胸口。掌风未至，空气己带腥气。
陈昭刚要后退，眼角余光却见陆千钧猛地转身，一掌拍向自己后颈。
他来不及反应。
楚红绫却早有准备，袖中三枚毒针齐发，首取陆千钧命门。针尖青光暴涨，与之前金属片解析出的稳定剂颜色完全一致。
陆千钧闷哼一声，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原地。
血影一击落空，撞在岩壁上，发出沉闷响声。那是个全身裹在血衣里的人，双手如钩，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蠕动的红肉。
它停在洞口，头微微歪着，像是在“听”。
陆千钧靠着石壁滑坐在地，嘴角又渗出血。他抬手抹掉，冷笑一声：“若我不攻你，他就知道我叛了。”
楚红绫盯着他：“所以你是故意的？”
“他用神识锁着我。”陆千钧喘着气，“我只要不说反话、不做反事，他就不会起疑。刚才那一掌，是演给他看的。”
陈昭看着系统界面，【建议结盟】西个字还在闪。经验条又涨了2%，停在5%。
“你还能撑多久？”
“一天。”陆千钧抬头，“等他发现我断了信号，就会派更多人来。血手人屠只是先头。”
楚红绫蹲下身，用银针挑开他衣领。他锁骨下方有一道暗红色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这是精神烙印。”她收回针，“我能用毒封住它，但只能压十二个时辰。”
“够了。”陆千钧点头，“只要你们能带我离开这片山，我有办法甩掉追踪。”
陈昭站起身，看向洞外。雨小了，火光己经熄灭，只剩灰烬在泥里冒烟。第三辆粮车炸得彻底，碎木和焦土混在一起，看不出原本模样。
他摸了摸右臂，火焰印记还是凉的。
系统界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任务更新：获取遗族传承组件】
陈昭愣住。这是第一次，系统主动提示任务。
“你在想什么？”楚红绫问。
“我在想，为什么系统现在才恢复。”他盯着陆千钧，“你说你是第二把钥匙，可它建议我结盟，不是夺取。”
“因为它知道你打不过我。”陆千钧扯了下嘴角，“而且——它认得真正的血脉频率。”
他抬起玉佩，轻轻碰了碰陈昭胸口的密钥组件。
嗡——
一声轻鸣在洞中响起。岩壁上，隐约浮现出半幅星图，和之前在粮车夹层看到的那角完全吻合。
陈昭呼吸一滞。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发现传承坐标，目标：家族密室】
“你父亲没告诉你全部。”陆千钧收起玉佩，“陈家的传承不在宗门，而在皇陵地宫。那里有第一代遗族留下的真解，还有……真正能杀南宫问天的刀。”
楚红绫看向陈昭：“你要去？”
陈昭没回答。他低头看着系统界面，升级按钮依旧灰着，但经验条开始以极慢的速度爬升，像是在吸收某种看不见的能量。
他知道这机会来得凶险。一个被追杀的指挥使，一块来历不明的玉佩，一句真假难辨的秘辛。
可系统动了。
它从不开口，除非事情真的变了。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右臂的火焰印记。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缓缓回暖。
陆千钧靠在石壁上，闭目调息。楚红绫站在洞口，银铃在袖中轻响。
陈昭最后看了一眼系统界面。
【建议结盟】
他缓缓将手从升级键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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