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林间，陈昭踩着泥水往前走，肩头压着楚红绫的重量，每一步都陷进湿滑的腐叶里。罗盘贴在胸口，铜壳还在震，指针死死指向北偏西。他右臂的胎记烧得厉害，像是皮下埋了块烧红的铁片，雨水打在上面反而更烫。
她在他背上昏着，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敢停，也不敢回头。
天快亮时，雨势更大，山道被冲得塌了一截。他顺着罗盘的震感往山腰绕，岩壁渗水，指尖摸到一道裂缝。往里一探，是空的。他侧身挤进去，背靠着石壁喘了口气。
洞不大，勉强能容两人。他把楚红绫放下，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她左肩的包扎己经湿透，血混着雨水渗出来。他撕了里衣重新缠紧，动作利落，没多看她一眼。
自己盘腿坐下，闭眼调息。真气在经脉里转了一圈，滞涩得很。他下意识看向视野右下角——系统界面浮着，经验条空着，升级按钮灰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皱眉。这不对。杀完人，涨了经验，升了级，按理说系统该稳定。可现在，界面边缘微微闪烁，像信号不良的屏幕。
头顶钟乳石滴水，一滴，一滴，不快不慢。他盯着那节奏，忽然发现和系统闪烁的频率对上了。
他伸手摸了摸右臂胎记，刚碰上，皮肤底下猛地一跳，火烫。
就在这时，楚红绫动了。
她没睁眼，手指却顺着自己大腿外侧摸到腰间，无声抽出一根银针。手腕一翻，针尖首刺陈昭右臂胎记。
陈昭反应比念头还快。左手翻起扣住她手腕，右手横臂护住胎记。两人力道僵住，呼吸撞在一起。
系统界面“砰”地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血脉压制，建议撤离】。
这是第一次，不是战斗，不是濒死，系统主动示警。
洞外一道闪电劈下，白光从洞口斜切进来，正照在陈昭右臂上。
胎记变了。
暗红的纹路骤然亮起，火焰形状清晰浮现，边缘跳动，像活的一样。更诡异的是，火纹中央浮现出一道虚影——半扇门的轮廓，门环是双蛇缠绕的样式。
楚红绫瞳孔一缩，手一松，银针“当”地掉在石地上。
她往后退了半寸，靠上岩壁，呼吸乱了。
陈昭没松手，依旧扣着她的腕子。他盯着她：“你刚才想干什么？”
她没答，目光还在他右臂上，嘴唇微微发抖。
“你认得这个？”他把手臂往前一送，胎记正对着她。
她猛地抬头，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你是继承者？不，你是容器。”
“什么容器？”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左眉那道疤。月牙形的旧伤，在闪电余光下泛着青灰。
陈昭眉头微蹙，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心中思绪翻涌。
“你母亲死前，把钥匙封进了血脉。”她终于开口，语速很慢，像在斟酌每个字，“每一代觉醒者，右臂现印。印中藏坐标，指向天门碎片。正道三十年前屠尽遗族，就为了找这东西。”
陈昭脑子里“嗡”了一声。
胎记又烫了一下，比刚才更狠，像是有人往他血管里倒了滚油。
他想起穿越前最后的画面——母亲的手伸向车窗外，想拉他，然后是撞击，是黑，是坠落。
再睁眼，就是这具身体，这枚胎记，这半块玉佩。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楚红绫抬眼看他，眼神复杂：“被正道盟主亲手剥了皮。挂在书房，当画。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天门重启：我以系统称霸仙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陈昭手指一紧，几乎捏碎她的腕骨。
她没挣，也没叫疼。
“你信不信我？”她问。
“不信。”
“那你为什么救我？”
“我没救你。”他声音冷，“我只是需要个能说话的活口。”
她扯了下嘴角，算笑。
就在这时，胎记又是一烫。陈昭低头，发现火焰纹路里的门影更清晰了。他下意识看向旁边一洼积水——水面上，胎记的倒影映着，门影之外，还浮出半块玉佩的轮廓。
和他脖子上系着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你刚才说钥匙在血里……意思是，这印记，能找碎片？”
楚红绫点头：“但每次显形，都会引来感应。南宫问天的人，很快就会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也是遗族。”她抬手，卷起左袖。小臂内侧，一道淡金色的旧痕，形状像断开的锁链。“我父母死的那天，我被银铃救下。铃声震碎了追兵的耳膜，我活了。”
陈昭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洞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听得到钟乳石滴水的声音，陈昭目光复杂地看着楚红绫，消化着她所说的内容。
她没动，只是盯着他右臂：“你刚才升级，不是靠杀人。是系统认你。可它为什么认你？因为你能主动点‘升级’。别人突破要靠丹药、秘法、机缘，你不需要。你只要杀出来，就能点下去。”
她顿了顿：“可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
陈昭没问。
“系统出现的时候，北斗偏了半度。”她盯着他，“可那晚，不止星轨动了。我腰间的铃，响了。九个铃，一个没少，可它们在共振。就像……接收到什么信号。”
陈昭没说话。他想起搏命模式启动时，天际那声闷雷。
“你不只是继承者。”她声音更低，“你是被选中的。系统不是金手指，是钥匙的另一半。”
洞外雨声忽然小了。
风从洞口灌进来，带着湿冷的土腥味。楚红绫腰间的银铃轻轻晃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陈昭看见，胎记的脉动和铃铛的晃动，频率一致。
他伸手摸向系统界面右下角，指尖悬在“升级”按钮上方。
“你说系统是钥匙的另一半。”他问，“那如果我点了它，会发生什么？”
她盯着他，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知道，你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别让他点下去’。”
陈昭的手指停在半空。
胎记突然剧烈跳动，火纹亮到刺眼。系统界面“嗡”地一闪，经验条凭空涨了50点，进度跳到50/1500。
不是战斗，不是杀人，不是濒死。
可它在涨。
楚红绫脸色变了：“它在主动给你经验……它在催你。”
陈昭盯着按钮，指尖微微发颤。
他想起穿越前，地质勘探时用的罗盘。那天坠崖，罗盘指针疯转，然后，天旋地转。
现在，罗盘在怀里，胎记在烧，系统在催。
他母亲的血，流进这具身体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有人，站在某个地方，看着星轨偏移，说了一句——“开始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往前一递。
指尖离虚拟按钮只剩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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