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的清晨总是被鸡鸣声唤醒——那是李阳从附近村庄找到的三只老母鸡，被圈在简易鸡棚里，成了众人平淡生活里最鲜活的闹钟。苏晚拿着锄头刚走到菜地边，就看到赵姐正蹲在那株最早发芽的幼苗旁，小心翼翼地给它浇水，叶片己经从两片长成了西片，茎秆也粗壮了些，在晨露里舒展着。
“今天打算把东边那片地翻出来。”赵姐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陈教授说，再掺点纯净晶体粉末，就能种萝卜了。”
苏晚点头，举起锄头往东边走。经过仓库时，看到王浩正踩着梯子修补屋顶，他手里拿着几块从废墟里捡来的塑料板，用铁丝固定在破洞上，动作己经熟练了许多。“苏姐，早饭在锅里温着，是红薯粥。”他头也不回地喊道。
“知道了。”苏晚应着，心里暖意融融。来到农场半个月，曾经的废墟渐渐有了生活的模样：危房被修缮一新，仓库里的物资分门别类堆放整齐，菜地里除了那株幼苗，又种下了几行种子，连水井都装上了简易的抽水装置，不用再费力去提。
正当她挥起锄头翻地时，张强突然从农场门口跑了过来，脸色凝重：“苏晚，有情况！”
苏晚心里一紧，放下锄头跟着他往门口跑。远远就看到农场铁门外站着十几个人，大多是老弱妇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惶恐地望着里面，为首的是个穿着破军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恳求。
“他们是什么人？”李阳也闻声赶来，手里握着长矛，站在苏晚身侧。
“不知道。”张强摇头，“刚才在围栏外发现的，说想进来避难，还说……认识你。”
苏晚愣住了，仔细打量着那个破军装男人，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苏晚小姐吗？”破军装男人看到她，突然激动起来，往前挪了几步，又被铁门上的尖刺拦住，“我是老郑啊！以前在仓储中心旁边的超市守过摊！你忘了？你还给过我半袋饼干！”
苏晚这才想起——末世初期，她确实在那家超市遇见过一个守着货架不肯走的摊主，当时对方快饿死了，她分了些食物给他。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里面安全吗？”老郑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从假安全区逃出来的，一路被丧尸追，就剩下这点人了……听说这里有能净化病毒的晶体，还能种出粮食，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他身后的人纷纷附和，几个孩子更是哭了起来，声音嘶哑得让人心疼。
苏晚看向张强和李阳，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犹豫显而易见。农场的物资刚够他们自己用，突然多十几张嘴，无疑会加重负担，而且这些人的来历也不完全清楚。
“让他们进来吧。”陈教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检测仪，“我先给他们做病毒检测，没问题的话，就暂时收留他们。都是幸存者，能帮一把是一把。”
苏晚点头，对张强说：“开门，让他们进来登记，先安排在仓库旁边的空地上。”
铁门打开的瞬间，老郑一行人像是脱了力，纷纷瘫坐在地上，有几个人甚至首接趴在地上，抓起泥土往嘴里塞，被赵姐急忙拦住：“别吃！土里有细菌！我们有吃的，先去洗手！”
陈教授带着赵姐和林小雅给新来的人做检测，用的是掺了纯净晶体粉末的试纸，只要接触皮肤，试纸不变黑就说明没有感染病毒。检测结果还好，只有两个人的试纸微微发黑，被安排在隔离区观察。
苏晚则和老郑坐在水井边，询问他们的经历。
“假安全区早就乱了。”老郑喝着红薯粥，声音哽咽，“周明远死后，他的手下抢不到晶体，就开始互相残杀，还把我们这些幸存者当诱饵喂丧尸……我们是趁乱逃出来的，一路上看到好多人都往这边跑，说农场有希望……”
“还有其他人要来？”苏晚皱眉。
“嗯，”老郑点头，“我们走得慢，后面还有好几拨人，估计过几天就到了。”
这个消息让苏晚有些不安。农场的防御还很薄弱，一旦人多起来，不仅物资会紧张，管理也会成问题，万一混进别有用心的人……
“先不想那么多了。”张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根钢管，“先加固围栏，再多做些武器，不管来多少人，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农场果然陆续来了更多幸存者，有老有少，大多和老郑他们一样，是从假安全区逃出来的。苏晚和众人商量后，决定暂时收留他们，但立下了规矩：所有人都要参与劳动，男人负责加固防御、外出搜集物资，女人负责种菜、做饭、照顾伤员，孩子们则由林小雅教着辨认作物和制作简易工具。
人多了，农场也变得热闹起来。菜地里多了许多帮忙浇水施肥的身影，仓库旁搭起了一排排简易的窝棚，甚至有人在空地上用石头围起了一个火塘，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听着苏晚他们讲述对抗周明远的经历，眼里都闪着光。
但麻烦也随之而来。
第五天傍晚，负责看守仓库的李阳突然跑来报告：“苏姐，少了两袋压缩饼干！我问了一圈，没人承认拿过。”
苏晚跟着他去仓库查看，发现存放食物的角落有被翻动的痕迹，地上还有几个模糊的脚印，不像是农场里人的鞋码。
“是新来的人干的？”张强脸色沉了下来，“我就说不能什么人都收！”
“不一定。”苏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脚印，“这脚印很深，说明这个人负重很大，而且脚印的方向是朝着围栏的。”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李阳，去看看围栏有没有被破坏的地方！”
李阳很快跑了回来，脸色难看：“西北角的围栏被撬开了一块木板，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众人立刻跟着痕迹追到农场外，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几个黑影正背着麻袋往深处跑，麻袋上还印着农场仓库的标记。
“站住！”张强怒吼着追了上去。
黑影见状跑得更快，其中一个人慌乱中掉了个麻袋，里面的压缩饼干撒了一地。苏晚捡起一块饼干，发现上面沾着几根黑色的毛发——不是人类的，倒像是某种变异体的。
“他们在给变异体送食物！”苏晚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这些人根本不是幸存者，是变异体的‘饲养者’！”
她突然想起老郑说过，他们是“听说农场有希望”才来的——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又是谁在暗中引导这些人来这里，给变异体提供食物？
树林深处传来变异体的嘶吼，越来越近，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苏晚握紧了手里的砍刀，眼神凝重地望向黑暗——平静的日子，似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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