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那夜的玄影卫腰牌还在苏卿卿枕头底下硌着,三个月后“卿记当铺”的红漆招牌被太阳晒得发亮。
她盘腿坐在柜台后,左手捏着系统奖励的“永不结块精盐”,右手往瓦罐里扔脆生生的萝卜条,“咔嗒”一声,比算盘珠子响。
“我家卿卿现在可是有产阶级!”刘大娘摇着蒲扇在门口广播,手里还攥着半块镇龙砖当“活广告”,“前两天御史台都来问她愿不愿当——”
“当包租婆代言人?”苏卿卿接得顺口,突然天边滚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叼着根萝卜条往外瞧,就见屋檐下立着道黑影,蓑衣破得能看见里面青布短打,正抬手叩门。
“咚、咚、咚。”
三记叩门声像敲在人脊梁骨上。
苏卿卿把萝卜条吐回瓦罐,抄起算盘当盾牌——系统奖励的削铁菜刀还在扫帚柄里藏着,这会子够不着。
“听说……这儿常年招租?”黑衣人低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锅。
苏卿卿想起门口木牌上那句“尤其欢迎命格带煞的帅哥”,眼皮跳了跳,脸上倒笑开:“是啊,先交三年房租,双倍押金,现金结算——不支持花呗。”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咚”地搁桌上。
苏卿卿眼角一抽——布包解开,三十六两七钱银锞子码得整整齐齐,和当年顾玄第一次租房时掏的数目分毫不差。
她假装拨算盘,余光扫向屋角。
那床带血渍的旧棉被突然晃了晃,像有人在背后扯了把线头。
“跟我看房去。”苏卿卿抄起钥匙串,故意踢到门槛上,“哎呦,这老井塌了半年,回头得找人填——”
“不必。”黑衣人声音更哑,“井底阴气聚而不散,填了坏风水。”
苏卿卿脚步顿住。
填井是她上个月瞎编的,为的是试租客懂不懂行。
普通老百姓谁知道“阴气聚而不散”这种话?
她捏钥匙的手紧了紧,钥匙尖戳得掌心发疼。
夜里,苏卿卿蹲在新房窗根底下,指甲抠着窗纸捅出个小洞。
黑衣人正脱外衣,月光漏进来,照见他右肩一道刀疤——曲曲绕绕像只蝉,翅膀尖还缺了半片。
她猛地想起赵嬷嬷说过的话:“玄影卫七大暗桩,唯‘哑蝉’被靖王剜舌沉江……”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刚要溜,脚底下“吱呀”一声——
“别喊。”一只手捂住她嘴,首接拖进柴房。
苏卿卿踹到个药箱,里面滚出半瓶朱砂,映得沈十三的脸青红一片。
“顾大人在城西破庙养伤。”沈十三松开手,声音压得像蚊子,“靖王密报没烧干净,残页上七个名字,有一个在你身边。”
“谁?”苏卿卿嗓子发紧。
“今早查他行李,”沈十三掏出个玉扣,内侧刻着“子时归位”,“和玄影卫叛徒接头暗语一样。”他指了指窗外,“他肩那刀疤是假的,真哑蝉的疤在左胸——我亲手缝的。”
苏卿卿摸着怀里的精盐袋,突然笑了:“巧了,我正想请他吃‘驱邪增运面’。”
第二日清晨,苏卿卿端着猪脚面踢开房门,汤勺碰得碗叮当响:“新住户福利!吃了保你不克房东——啊不,保你走运!”
黑衣人接过碗,却没动筷子,只盯着她:“你不怕我?”
“怕啥?”苏卿卿往椅背上一靠,“我连王爷都克过,还怕克个租客?”
话音刚落,门外“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刘大娘带着五个大妈举着红绸冲进来,纸扎童男童女往门框上一挂,芝麻撒得满地都是:“恭迎新租客!这是辟邪的——”
“大娘您这是给我送殡呢?”苏卿卿嘴角抽了抽,趁乱往面里撒了半勺精盐。
黑衣人喝了口汤,突然捂住喉咙,脸涨得紫红,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鸭。
沈十三在屋顶压低声音:“他中过‘牵机引’,盐一冲经脉就露馅——假哑!”
苏卿卿抄起扫帚柄一拧,削铁菜刀“唰”地弹出,抵在黑衣人喉结上:“想续租?成啊,我给你办个终身VIP——我家祖坟配套单间,还送风水大师周瞎子亲笔题的‘到此一游’碑。”
阳光穿透乌云照进来,镇龙砖在招牌下泛着幽光,倒像在给她鼓掌。
深夜,地窖里传来“呜呜”的闷哼。
苏卿卿蹲在台阶上,晃着油灯看那租客被捆成粽子,袜子塞得他嘴角流涎。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高危人格波动,建议开启‘房东仲裁模式’】
她从怀里摸出本簇新的《租赁合同》,翻到第一页:“第一条,不得图谋篡位——你签不签?不签的话,第二条是‘违约者需为房东扫三年茅厕’。”
城西破庙,顾玄靠着断墙,指腹着残缺的腰牌。
雨又下起来,他望着山道方向,轻声道:“原来……你还活着。”
山道上,周瞎子背着药箱慢慢走,斗笠边缘滴着水。
他怀里抱着本《逆风水录》,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献给下一个不姓命的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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