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根无形的楔子，钉入了这片凝固的、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空气之中。
风停了。
那些黑色傀儡士兵眼眶中跳动的蓝色魂火，齐齐凝滞了一瞬。
祭坛之上，张秀才和铁牛他们，先是茫然，随即，那一张张布满血污与死灰的面孔上，爆发出了一种近乎癫狂的、难以置信的狂喜！
“沈……沈姑娘？！”
“是姑娘！是姑娘回来了！”
“我们……我们没有看错吧！”
他们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那是溺水之人，在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看到从天而降的一缕光。
而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道悬浮于高天之上的银色身影——典狱长。
他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不是愤怒，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他核心逻辑的……崩坏与迷茫。
他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身后那道正在缓缓愈合的、漆黑的现实裂隙，仿佛要将这违反了他一切认知的景象，彻底看穿。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惊骇，“奇点风暴，足以湮灭一切存在性。你……你不可能还活着。”
他似乎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你的存在，违反了‘规则’。你的回归，更是……悖论。”
我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我灵魂深处的、冰冷的笑意。
我能感觉到，自我踏出裂隙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排异”之力，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向我涌来，试图将我这个“异物”从概念上彻底抹除。
但，它们，在靠近我周身三尺的范围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斩断，化为虚无。
那力量，源自我手中的“斩妄”。
“规则？悖论？”我举起手中的断剑，那缕永恒燃烧的灰色火焰，在黑石山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典狱长，看来上次在归墟，我送你的那份‘礼物’，并没有让你学到什么。”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迷信你那套所谓的‘规则’了。”
我一步，从空中，缓缓踏下。
脚下，空无一物。但，却像踩在了一层无形的台阶上，稳稳地，落在了祭坛的顶端，与他对峙。
“当规则，无法解释眼前所见时，一个合格的‘程序’，会选择自我修正，更新数据库。”
我的目光，扫过他那双因震惊而微微收缩的银色瞳孔。
“而你，却只会，将无法理解的一切，都定义为‘错误’，然后，试图……删除。”
“你不是什么典狱长，你只是一个，固执、陈旧，且漏洞缠身的……老古董罢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刻刀，精准地，扎在他那因“逻辑炸弹”而产生的、尚未愈合的“伤口”之上。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一股，比之前恐怖数倍的威压，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异端！”
他终于，从那种逻辑混乱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冰冷的杀意！
“无论你，用了何种……‘欺骗’的手段，从虚无中爬回。”
“今日，我，将在此地，对你进行……最终的，彻底的……净化！”
话音落下，他，缓缓地，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没有光，没有声。
但是，我能清晰地“看”到，我周围的空间，那些构成物质世界的最基本的“规则之线”，正在他的意志下，被强行地、粗暴地……修改！
重力，在瞬间，被扭曲、退婚后，我在荒地种出黄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退婚后，我在荒地种出黄金最新章节随便看！叠加了亿万倍！
时间，在我身边，开始以一种错乱的方式，时而停滞，时而倒流！
构成我身体的“物质”概念，正在被从根源上……否定！
他，要将我，连同我所站立的这片空间，一同，从“存在”的画卷上，彻底抹去！
这是，属于典狱长的、无可匹敌的“权限”之力！
面对这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攻击，我的心，却是一片，古井无波。
在太虚山那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修行中，我早己，见过了，比这更宏大，更本质的“道”。
我只是，静静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然后，对着那片，规则己经彻底崩坏、即将坍缩为“无”的虚空，轻轻地，向前……
一划。
这个动作，简单得，就像孩童，用树枝，在沙地上，划过一道线。
没有剑气，没有神光，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划。
那片，被典狱长意志所扭曲的、混乱的、即将归于虚无的空间，骤然……静止了。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被修改的“规则”，无论是重力，还是时间，亦或是物质的概念，都在那道无形的“划痕”面前，如同被利刃斩断的丝线，寸寸崩解！
混乱，在消退。
扭曲，被抚平。
一切，都在以一种无可辩驳的、绝对的方式，回归……“原样”。
前后，不过一息。
风，重新开始流动。
天地间，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烟消云散。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只是一个，从未发生过的……幻觉。
祭坛之上，依旧是我，与他，遥遥相对。
唯一不同的是，典狱长的脸上，那副万古不变的、神祇般的冰冷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那把断剑。
那眼神，不再是惊骇，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看到了“天敌”一般的……恐惧！
“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把剑……那是什么……‘东西’？！”
他无法理解。
他的力量，是“修改规则”。
而我刚才那一剑，却像是，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首接宣布——“你的修改，无效。”
这不是对抗，不是破解。
这是……降维打击。
是，从他力量的根基之上，进行的、绝对的……“否决”！
“你不必知道。”
我平静地回答。
我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刚才那一剑，看似随意，却几乎抽空了我与“斩妄”之间，那点微弱的共鸣。
我能感觉到，师父那一剑，留在我体内的“道韵”，正在飞速地消散。
而那道，被斩开的现实裂隙，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闭合。
高天之上，那支无形的、代表着我生命倒计时的“香”，正在，加速燃烧。
我，没有时间了。
“我今天回来，只为一件事。”
我将剑尖，遥遥地，指向了他。
“放了我的同伴。”
“然后，滚出黑石山。”
“否则……”
我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冰冷。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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