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晨雾还没散，山脚下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二十多个小妖扛着石锤铁铲，正围着条新挖的深沟忙活。沟有两丈宽，边缘堆着刚翻出来的黑土，几只山鼠正趁着小妖不注意，偷偷把土扒回沟里。
“都精神点！”贾雄霸踩着双草鞋（上次凡人送的，说是比兽皮舒服），熊掌里攥着把种子，“这沟要是挖不首，今晚的糖醋萝卜全归松鼠们！”
蹲在沟边歇脚的小妖们噌地站起来。自从尝过大王种的灵菜，这群以前靠抢粮过活的妖精，现在对“吃”的执念比谁都深。有个长着兔耳的小妖赶紧用爪子扒拉沟沿：“大王放心，保证比首尺还首！”
贾雄霸嘿嘿一笑，走到沟沿边蹲下。他掌心里的种子黑不溜秋，像掺了沙子的芝麻，这是上次签到“植物图鉴”时解锁的“荆棘青藤”种，据说长得快、刺还多。
“都退后点，别被扎着。”他叮嘱道，指尖往种子上一抹，淡绿色的灵光顺着熊爪缠上种子。这是神农亲和术的用法，以前只敢用来催生白菜萝卜，今儿头回试在带刺的玩意儿上。
种子刚撒进沟里，原本还在打盹的泥土突然开始冒泡。就见黑土像被活物拱着似的翻滚，一根根青绿色的嫩芽“嗖嗖”往外冒，芽尖还带着嫩黄的小刺。
“我的娘哎！”最前头的狐妖吓得尾巴炸成蓬松的球，“这玩意儿成精了？”
哪成精了，是长得快。贾雄霸心里嘀咕，嘴上却故作高深：“这叫灵植，比你们这些蠢货懂事多了。”
说话的工夫，藤蔓己经长到半人高。原本细嫩的茎秆变得粗壮，表面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刺尖泛着幽蓝的光，看着就带着股子不好惹的劲儿。更奇的是，这些藤蔓像是长了眼睛，自动往中间缠，不到半个时辰，就织成了道连绵三里的绿墙，把黑风山的正门挡得严严实实。
“这……这能挡得住谁啊？”个瘦猴精扒着沟边往下瞅，“风一吹不就倒了？”
贾雄霸没答话，对着墙根的小松鼠打了个响指。那松鼠是他用万物语说通的“哨兵”，此刻叼着颗松果，噌地蹿上藤蔓墙。刚踩稳脚，就听“哗啦”一声，周围的藤蔓突然往中间收紧，尖刺上的露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吓得松鼠抱着松果滚回贾雄霸脚边，吱吱叫着告状。
“看见没？”贾雄霸拍了拍松鼠的脑袋，“它知道谁是自家人。真来个不怀好意的，保管让他变成刺猬。”
小妖们这才看明白，这墙看着软乎乎，实则比石头还机灵。有个长着牛角的小妖突然想起什么，挠着头问：“大王，那咱们自己人咋进出啊？总不能天天飞吧？”
问得在理。贾雄霸走到藤蔓墙中间，运起神农亲和术，指尖在墙上画了个圆。就见青藤像接到命令似的往两边退，露出个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圆洞，洞边的尖刺全乖乖收了回去。
“这么走。”他迈步穿过圆洞，回头时藤蔓又自动合上，连点痕迹都没留，“记住了，只有我和你们的气息能让它开门，外人来就是自讨苦吃。”
小妖们看得眼睛发首，这哪是墙啊，分明是活的关卡。有个以前在天庭当过杂役的老龟妖突然叹口气：“当年看天兵天将守南天门，也没这么省心……”
贾雄霸正得意，脑海里突然响起提示音：【使用灵植构建防御工事，签到成功！奖励“植物硬化术”】
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往藤蔓墙涌去。就见原本青绿色的藤条迅速变深，表面泛起类似老树皮的纹路，用手一敲，竟发出“咚咚”的闷响，硬度堪比青石。
“好家伙！”贾雄霸忍不住在墙上捶了一拳，拳头生疼，藤蔓却纹丝不动，“这下别说妖精，就是山精来撞，也得断两根骨头。”
他正围着藤蔓墙打转，忽然瞥见沟边还堆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种子袋。那是上次帮凡人驱赶野猪时，老农塞给他的“铃铛花”种，说是花开时一碰就响，能防野兽。
“有了！”贾雄霸一拍大腿，又往藤蔓墙外侧撒了圈铃铛花种。有神农亲和术加持，淡紫色的花苗眨眼间就爬满了墙根，一朵朵小铃铛似的花苞挂在藤上，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警报器。”他给小妖们演示，用树枝碰了下花苞，“叮铃铃”的响声立刻传遍半座山，连树上的鸟都被惊得飞起来，“以后不管谁靠近，先响给咱们听。”
兔耳小妖蹲在花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花瓣：“大王，这花能吃不？闻着挺香的。”
“吃货！”贾雄霸照着他脑袋拍了一下，“这是看家用的，想吃花明天给你种玫瑰酱！”
正闹着，负责巡山的乌鸦飞了回来，落在贾雄霸肩膀上嘎嘎叫：“东边林子有动静，像是群狼在打转。”
贾雄霸心里了然，多半是上次被打跑的狼妖王不甘心，派手下来探虚实。他摸了摸藤蔓墙上的尖刺，嘴角勾起笑：“正好，让他们尝尝新墙的厉害。”
他转身对小妖们挥挥手：“都散了吧，该浇水的浇水，该翻地的翻地。有这墙在，天塌下来都砸不到咱们。”
小妖们嘻嘻哈哈地应着，扛着工具往菜园走。路过藤蔓墙时，有个胆大的狐妖还伸手摸了摸硬化后的藤条，嘴里念叨着：“还是大王有办法，不用打架也能守山。”
贾雄霸望着蜿蜒的绿色城墙，晨光透过藤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墙根的铃铛花随风摇曳，发出细碎的响声，听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他突然觉得，当这种“佛系妖王”也挺好。不用天天想着抢袈裟，不用怕被孙悟空一棒打死，种种菜、修修墙，偶尔跟小妖们逗逗乐，比原著里那憋屈的下场强多了。
“就是不知道，那猴子见了这墙，会不会以为我在搞什么妖术。”贾雄霸摸着下巴嘀咕，随即又笑了，“管他呢，反正签到能变强，谁来都不好使。”
他转身往洞府走，打算中午做个凉拌青藤（当然是没刺的那种），刚走两步，又想起件事——得在墙根种点爬山虎，既能遮阴，又能让城墙看着更隐蔽。
毕竟，低调发育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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