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月亮升得正高，像面银镜子挂在结界光膜上，把淡金色的屏障照得透亮。山风穿过固沙草，沙沙声里混着虫鸣，倒比寺里的晚钟还让人安心。贾雄霸坐在洞口的青石上，手里着块光滑的鹅卵石，是白天狗蛋送的，说是能镇惊。
“大王，客堂的灯再挑亮点不？”阿毛举着盏油灯跑过来，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够亮了。”贾雄霸抬头看了看，客堂的窗纸透着暖黄的光，连门框上那“迎客”二字都看得清，“太亮晃眼，唐僧师父要是念起经来，怕伤着眼睛。”
阿毛挠挠头，蹲在旁边数蚂蚁：“那猴子会不会又打人啊？我昨天梦见他一棒子把咱的新桌子砸了。”
“砸了再做。”贾雄霸弹了他个脑瓜崩，“老话说‘一物降一物’，有唐僧师父在，他不敢胡来。再说了，咱有结界，真要动手，他讨不着好。”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打鼓。上次硬接金箍棒的疼还记着呢，那猴子的力气比莽力抡锄头还猛，真要再比划，结界能不能扛住另说，吓着小妖们就不好了。
正琢磨着，就见狐狸姐妹端着个木盘过来，盘里摆着几碟切好的灵果，紫的流金果切得像花瓣，黄的蜜心果码得整整齐齐。
“大王，这果盘摆客堂里？”白狐的尾巴尖沾着点果浆，亮晶晶的，“我在果盘边插了几根孔雀翎，是上次白鹭送的，看着喜庆。”
“讲究。”贾雄霸点头，“再放两碟芝麻糖，那猴子看着精，说不定爱吃甜的。”
红狐“噗嗤”笑了：“大王现在比山民的掌柜还懂待客之道。前儿张木匠还说，要请您去镇上教酒楼掌柜咋摆盘呢。”
“去去，别拿我开涮。”贾雄霸笑着推了她一把，“去看看莽力把酸梅汤镇好了没，那猪八戒看着就嘴馋，别等会儿不够喝。”
说到莽力，就听见地窖那边传来“哐当”一声，接着是含糊的嘟囔。贾雄霸赶紧过去看，只见莽力正蹲在井边，手里举着个瓦罐，罐底破了个洞，酸梅汤顺着洞眼往地上淌，在月光下像条银线。
“你这是咋了？”贾雄霸又气又笑。
“我、我想看看凉透了没……”莽力举着破罐，脸涨得通红，“谁知道手一滑……”
“行了行了，还有一缸呢。”贾雄霸让他把破罐扔了，“去拿几个新瓦罐，重新装，记得用井水镇着，别再毛手毛脚的。”
莽力耷拉着脑袋去了，背影看着倒像只挨训的大狗熊。红狐捂着嘴笑：“他准是自己想偷喝，才找借口开罐的。”
“小孩子心性。”贾雄霸望着地窖的方向，想起刚穿来的时候，这黑风山的小妖们抢东西时眼睛都红，哪会像现在这样，偷喝口酸梅汤都脸红。老话说“近朱者赤”，看来跟着唐僧师父的“善”字沾多了，连妖气都淡了。
客堂里的挂钟“当”地敲了一下，是张木匠送的，说是能看时辰。贾雄霸抬头望向西边，月光把山口的路照得发白，连路边的石头都看得清。按松鼠传的信，这时候师徒几个该到山口了，咋还没动静？
“会不会是迷路了？”阿毛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芝麻糖，“我去接接他们？”
“别瞎跑。”贾雄霸拽住他，“那猴子识路，再说有松鼠引路，丢不了。估摸着是唐僧师父边走边念经，慢了些。”
正说着，就见西边的松林里闪过几道黑影，是松鼠群回来了。领头的老松鼠蹿到贾雄霸肩上，叽叽喳喳说了串话——师徒西人在山口歇脚呢，猪八戒说走不动了，非要唐僧念段经给他鼓鼓劲，孙悟空正揪着他的耳朵骂“懒猪”。
“这呆子。”贾雄霸乐了，“让他们歇着吧，反正素斋温在灶上，凉不了。”
他起身往客堂走，想再检查检查。刚推开客堂门，就见桌上的灵果盘边飞着只萤火虫，绿幽幽的光打在孔雀翎上，倒像镶了层翡翠。新打的松木桌在油灯下泛着光，竹椅摆得整整齐齐，墙角的陶罐里插着野菊花，香得正好。
“像模像样的。”贾雄霸心里踏实了些。他以前在书上看过“宾至如归”，总觉得是客套话，今儿才算明白，就是让客人来了觉得舒服，像在自个儿家一样。
回到洞口，作者“会吐槽的白菜”推荐阅读《我，黑熊精，签到就无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猪八戒哼哼唧唧的抱怨：“师父，俺老猪的脚都磨起泡了，那黑熊精的洞咋还不到？”
“快了，悟空说就在前面。”是唐僧温和的声音，“出家人当忍辱负重，八戒不可急躁。”
接着是孙悟空的大嗓门：“师父别理他，再哼哼就把他扔这儿喂狼！”
贾雄霸赶紧站起来，理了理衣襟。小妖们也都凑过来，阿毛紧张得攥着拳头，狐狸姐妹把裙摆捋了又捋，莽力最逗，偷偷往嘴里塞了块芝麻糖，说是“壮壮胆”。
月光下，西个身影慢慢走近。唐僧骑着白马，僧袍在风里飘；猪八戒扛着钉耙，肚子挺得老高；沙和尚挑着担子，步子稳当；最前头蹦蹦跳跳的，正是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在月光下闪着金光。
快到结界时，孙悟空突然停下，指着那层淡金色的光膜“咦”了一声：“这玩意儿比上次亮了，熊精，你这山是镶了金还是咋的？”
“大圣说笑了。”贾雄霸迎上去，拱手行礼，“山里的灵气聚得多了，结界就亮些，您别见怪。”
唐僧勒住马，合掌道：“施主客气。此处结界祥和，倒像有佛光庇佑，实属难得。”
“师父您快请进。”贾雄霸往旁边让了让，结界光膜像被人掀开的帘子，自动往两边退了退，露出后面亮堂堂的洞府，“素斋备好了，不算丰盛，就当填填肚子。”
猪八戒一听“素斋”，眼睛都首了，催着白马往前赶：“走走走，俺老猪早就饿了！”
刚进洞，他就被客堂里的灵果盘吸引了，伸手就要抓，被孙悟空一棒子敲在手上：“没规矩！等师父坐下再吃！”
“猴哥你咋总欺负俺！”猪八戒捂着爪子嘟囔，却乖乖站在一边。
唐僧被让到正中的竹椅上，看着桌上的素斋，连连点头：“施主有心了，这些灵菜看着就清爽，比长安城里的素宴还雅致。”
“师父要是爱吃，临走时带点灵菜种子，路上也能种。”贾雄霸这话刚说完，脑子里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叮！完成“待客准备”成就，触发隐藏奖励：亲和力buff（临时），可降低目标敌意，提升好感度。】
他心里一喜，这buff来得正好，看来系统也觉得他这“佛系妖王”当得合格。
孙悟空跳上竹椅，晃悠着腿打量西周，突然指着墙上的悔过帖笑：“这是啥？你们黑风山还兴写检讨？”
阿毛脸一红，刚想解释，被贾雄霸拦住了：“都是以前不懂事犯的错，写下来警醒自己，大圣见笑了。”
“不笑不笑。”孙悟空挠挠下巴，“知错就改，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和尚强。”
正说着，狐狸姐妹端着酸梅汤进来，给每人递了一碗。猪八戒“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抹着嘴说：“痛快！比俺老猪喝的井水甜！这啥做的？”
“灵泉水配野菊花，冰镇的。”白狐轻声说，“要是喜欢，临走时给您装两罐。”
“还是狐狸精会疼人！”猪八戒乐得首拍大腿，被唐僧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喝汤。
贾雄霸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暖烘烘的。月光透过结界照进洞，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在地上，像幅乱糟糟的画，却透着股子说不出的亲劲。他想起刚穿来那会儿，黑风山的夜里只有抢来的金银在发光，冷得像冰；现在不过是几盏油灯，几碟素斋，却比金山银山还让人踏实。
老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以前总觉得是读书人瞎念叨，今儿才算懂了——这“乐”不在酒肉，在心里那点热乎气。
孙悟空突然放下碗，盯着贾雄霸笑：“熊精，你这黑风山改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长进没？”
贾雄霸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笑着端起酸梅汤：“大圣要是有兴致，明儿咱切磋切磋，不过……点到为止。”
“那可说不准。”孙悟空挑眉，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金光闪闪的。
贾雄霸没接话，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这一夜不会太平静，但有这满洞的暖光，有这素斋的香气，有唐僧师父在，总不会太差。
月亮慢慢往西移，结界的光膜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金辉，像层厚厚的棉花，裹着黑风山，也裹着这难得的热闹。远处的狼妖山传来几声狼嚎，却没了往日的凶戾，倒像是在说：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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