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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家族聚会的才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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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家族聚会,总是选择在别墅最为宽敞华丽的宴会厅举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和昂贵的红木餐桌上。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与各种名贵香水、雪茄烟混合的复杂味道。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们端着酒杯,谈笑风生,构成一幅上流社会其乐融融的浮世绘。

苏辰照例坐在长桌最不起眼的末端,靠近上菜通道的位置。面前的餐具精致,但他更像是一个误入盛宴的旁观者,沉默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不知是谁起了头,话题转向了各家孩子的教育与才艺培养。这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炫耀与攀比悄然登场。

“我们家琳琳最近刚过了钢琴八级,老师夸她很有天赋,来,琳琳,给各位叔伯阿姨弹一首《梦中的婚礼》助助兴!”一位珠光宝气的姑妈笑着推了推自己女儿。

一个穿着公主裙、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走到厅角那架昂贵的斯坦威钢琴前,坐定,流畅优美的音符随即从指尖流淌而出,技法虽显稚嫩,却也像模像样。

一曲终了,自然是引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溢美之词。

“哎呀,弹得真好!真有气质!” “将来肯定是音乐家的料!”

紧接着,另一位姨婆也不甘示弱,拉着自己梳着芭蕾舞髻的小孙女:“我们囡囡也不差,刚拿了全市少儿芭蕾舞比赛的银奖呢!来,宝贝,给大家展示一下小天鹅!”

小姑娘踮起脚尖,在客厅中央的空地上翩然起舞,动作虽有些童趣的笨拙,但姿态摆得十足,同样收获了满堂彩。

“看看这范儿!以后肯定是首席的料!” “跳得太棒了!”

随后,又有孩子被推出来背诵冗长的英文诗篇,发音标准,语调抑扬顿挫;还有展示油画作品的,讲解编程小作品的……孩子们一个个如同被精心打扮和训练过的展品,在长辈们的示意下,展示着各自被赋予的“价值”,为父母的脸上增光添彩。

宴会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掌声以及家长们故作谦虚却又掩不住得意的相互吹捧。

赵芹看得眼热,又见顾晚晴只是安静地坐着,便忍不住插话夸耀自家女儿:“我们晚晴小时候也是多才多艺,就是现在忙事业,没空摆弄这些了。不过啊,她管理的项目,那才是真本事!”

话题自然而然地又引回了顾晚晴和公司业务上。

就在这时,一个一向与赵芹不太对付、语气总是带着点酸溜溜意味的远房表婶,目光滴溜溜地一转,忽然落在了长桌尽头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上。她脸上堆起假笑,故意拔高了声音,用一种看似好奇实则充满恶意的语气开口道:

“哎,说起来,晚晴啊,你们家苏辰也是年轻人嘛。看了这么多小朋友表演,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苏辰有什么特长啊?也趁这个机会,给大家展示一下嘛?让我们也开开眼?”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一刹那。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苏辰身上。那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审视、以及看好戏的期待。几个年轻的小辈甚至己经忍不住低下头,发出压抑的窃笑声。

谁都知道顾家这个赘婿是个“窝囊废”,表婶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和羞辱,想要看顾晚晴和赵芹的笑话。

顾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她感觉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她恶狠狠地瞪了那个表婶一眼,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将怒火和羞愤转移到苏辰身上——都是因为这个没用的男人,才让她如此难堪!

还没等苏辰有任何反应,甚至没等顾晚晴开口,赵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了起来。她绝不允许自家在这种场合丢脸,必须立刻把这场面圆过去,甚至要反过来踩苏辰一脚,以显示顾家的“清醒”和高高在上。

她抢着开口,声音尖利,语气充满了夸张的嘲讽和鄙夷,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哈哈哈!表姐你可真会开玩笑!他有什么才艺可展示的?难不成给大家表演个怎么把地拖得更亮?还是怎么把菜炒得更咸?”

她的话立刻引来了几个亲戚附和的笑声。

赵芹更加得意,继续用极高的音量说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他的特长啊,就是做饭扫地呗!能把家里这些杂活干利索了,就是他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了!我们还指望他有什么别的才艺?那不是为难他嘛!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自己说了多么幽默的话。

周围的亲戚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多少都带着些心照不宣的意味。看向苏辰的目光,更加充满了轻蔑和怜悯。

顾晚晴听着母亲的话,虽然觉得难堪稍减,但心里那股憋闷和怒火却更盛了。她只觉得无比丢人,连带着看苏辰的眼神也更加冰冷厌恶。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苏辰,自始至终都微垂着眼睫,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仿佛周遭的哄笑、嘲讽、那些如同刀子般的目光,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手中的刀叉平稳地切着一块嫩煎的鹅肝,动作一丝不苟,甚至连节奏都没有丝毫紊乱。

仿佛赵芹口中那个被肆意取笑、尊严扫地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他就像是一座孤岛,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喧嚣与恶意,沉浸在一片无人能及的寂静里。

首到那阵刻意的笑声渐渐平息,话题被某个圆滑的亲戚生硬地转开,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重新开始谈笑风生的面孔,最后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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