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司鲤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风衣客。
“没有。菜单上没这东西。”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想喝基础的‘平静’或者‘安宁’那边有，别的没有。”
开什么玩笑，遗忘特调？
这玩意儿涉及到记忆层面的操作，一个弄不好就是大麻烦，而且原料也偏门，他手头根本没有，也懒得为了个陌生家伙去费那个劲。
他现在可是伤员，只想躺着收钱，不想接这种高难度的定制单。
风衣客似乎并不意外他的拒绝，宽檐帽下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他没有离开，反而向前一步，靠近吧台。
一枚闪烁着深邃幽光、仿佛将周围光线都吸进去的黑色晶体被轻轻放在了台面上。
晶体不大，但其中蕴含的精纯妖力波动，让旁边假装擦杯子的小虚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是定金。”
风衣客的声音依旧沙哑：
“事成之后，还有三枚。”
司鲤的目光在那枚黑色晶体上停留了一瞬。
好东西，绝对是高阶妖力结晶，价值不菲。
西枚加起来，足够他买不少稀有材料，甚至可能换来一些修复灵脉的宝贝。
「啧...用钱砸我？」
司鲤心里有点不爽，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砸得很准。
他现在确实缺钱缺资源。
但他还是不想接。
麻烦，太麻烦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司鲤硬着心肠，把目光从晶体上移开：
“听不懂人话？原料没有，配方不会，你找别家吧。”
风衣客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司鲤。
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店长。”
“‘凝神草’、‘幻光沙’、‘月影苔’...这些中阶特调的基础材料，在暗巷集市的官方铺面，价格可不便宜。”
司鲤眼神微动。
这家伙，连他和岩笠的谈话都听到了？
还是说，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需求？
风衣客继续道：
“官方铺面抽成高，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但我知道几个‘私人’渠道，质量有保证，价格...至少能便宜三成。”
便宜三成？
司鲤心算了一下，如果批量采购，那省下来的可不是小数目。
这诱惑力比那几枚妖力结晶还大。
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这个神秘的风衣客：
“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信你？”
“一个可以提供便利的‘中间人’。”
风衣客的回答滴水不漏：
“信不信由你。但机会只有一次。”
“帮我调制‘遗忘’，我带你熟悉暗巷集市的‘潜规则’，让你用最低的成本，拿到你想要的任何中阶材料。”
“甚至...一些不那么‘合法’的高阶边角料，也不是不能弄到。”
任何中阶材料？高阶边角料？
司鲤的心跳微微加速。
这条件确实太了。
如果能打通这条便宜的进货渠道，对他后续开发新品、提升利润至关重要。
而且，只是带个路，熟悉一下“潜规则”，听起来风险似乎可控？
他看了一眼那枚依旧在台面上散发着光泽的黑色晶体，又看了看风衣客那隐藏在阴影下的脸。
「妈的...被拿捏了。」
司鲤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碰上老油条了，对方显然摸清了他的软肋。
“‘遗忘’的配方，我只有残缺的。”
司鲤最终还是松了口，但没把话说死：
“而且缺几样关键原料，尤其是‘往昔之尘’，那玩意儿可不好搞。”
“原料我来提供。”
风衣客似乎早有准备，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弱时间波动的琉璃瓶，里面装着一些如同灰烬般的银色粉末，正是“往昔之尘”。
司鲤：“......”
准备得还挺充分。
他盯着那瓶“往昔之尘”，又看了看风衣客，总觉得这家伙透着一股邪性。
但对方给出的条件实在让他难以拒绝。
「算了，就当是笔交易。」
「做完这一单，拿到渠道，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行。”
司鲤吐出一个字，伸手将那枚黑色晶体和那瓶“往昔之尘”扫到自己面前：
“东西我收了。调制需要时间，而且不能保证效果完全符合你的预期。”
“无妨。”
风衣客似乎很满意：
“只要具备‘遗忘’的核心效力即可。三天后，我再来取货。届时，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融入了咖啡厅昏暗的光线中，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司鲤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两样东西，心情复杂。
“喂，司鲤，”
小虚凑过来，看着那枚黑色晶体流口水：
“这单接得是不是有点...那家伙看起来不像好人啊。”
“废话，好人谁会点‘遗忘’？”
司鲤没好气地说：
“但他是‘坏人’还是‘好人’关我屁事？他给钱，我供货，公平交易。”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清楚，和这种神秘莫测的家伙打交道，风险肯定存在。
只希望这只是一次性的买卖。
他将晶体和“往昔之尘”小心收好，开始在心里回忆那残缺的“遗忘”配方，以及思考该去哪里搞齐剩下的辅助材料。
「看来，得提前去一趟暗巷集市了......」
「希望这趟‘合作’，别惹出什么更大的麻烦才好。」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九尾狐相谈甚欢、对刚才发生的交易一无所知的高松灯，又看了看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小咲，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店长，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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