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鲤看完时间后，看到了几条未读的LINE消息提示。
发信人：高松灯。
【灯】：店长先生！小立希她答应了！
【灯】：她说她会准时到的！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凶...
【灯】：那个...店长先生，我...我也想去！可以吗？(；ω；)
【灯】：我保证不会添麻烦的！而且...我有点担心小立希...
【灯】：拜托了！(′；ω；｀)
后面跟了一连串双手合十、流泪猫猫头哀求的表情包。
司鲤看着这一屏幕的消息，特别是最后那堆可怜兮兮的表情包，感觉刚压下去没多久的头痛又有复发的迹象。
带高松灯去？
开什么玩笑！
江之岛现在就是个明摆着的陷阱，带着立希这个“标记体”就己经够冒险了，再加一个看起来就很好拐骗、战斗力估计为零的灯？
那不是去解决问题，是去给敌人送外卖买一送一吧！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下意识就想打字回绝。
【不行，太危险了，老实待着。】
但就在他准备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另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如果不带灯去...
就他和白夜、小虚，三个人带着一个情绪不稳定、明显对他们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立希，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以立希那暴躁又多疑的性格，半路上不会以为他们是要把她拐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去吧？
到时候别说配合调查了，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
万一她中途受刺激逃跑，或者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在人生地不熟、还可能布满敌人眼线的地方，麻烦只会更大。
而有灯在身边的话...
至少能起到一个“安抚剂”的作用？
让立希知道，他们至少还带上了她信任的队友，稍微降低一点她的戒备心？
司鲤的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极其纠结的权衡。
带她去，增加风险。
不带她去，也可能增加风险。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又删除，反复几次。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飞快地打字回复。
【司鲤】：可以。
【司鲤】：但是有条件。
【司鲤】：第一，一切行动必须绝对听从指挥，我让你躲起来就必须躲起来，让你跑就必须头也不回地跑，做不到现在就说。
【司鲤】：第二，不准离开我、白夜或者小虚的视线范围，尤其不准落单。
【司鲤】：第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第一时间报告，不准自己瞎好奇凑上去。
【司鲤】：违反任何一条，我立刻把你打晕送回来。听懂了吗？
他的条件苛刻得不近人情，几乎是把灯当成了一个需要严密看管的物品。
但这己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保障她安全的方式了。
消息发出去后，司鲤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他几乎能想象到灯看到这些条件时，可能会露出的犹豫或害怕的表情。
如果她退缩了，那正好。
如果她答应…
司鲤的心情有些复杂。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
【灯】：是！我一定做到！绝对服从命令！谢谢店长先生！(★ω★)/
后面跟了一个开心到转圈圈的表情包。
司鲤：“......”
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算了。
带就带吧。
多带一个拖油瓶，总比带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包强。
【司鲤】：明天早上八点，店门口集合，别迟到。记得也带换洗衣物。
【灯】：是！保证准时到！店长先生再见！(?????)
司鲤放下手机，感觉心更累了。
队伍又壮大了。
拖油瓶+1。
他看了一眼窗外，夕阳己经开始西斜。
距离明天出发，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
希望...
一切顺利吧。
就在他暗自祈祷时，虽然他觉得祈祷也没什么用，后门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咔哒。
门被推开，白夜率先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黑色运动背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
他依旧是那副冰山脸，但气息比出门前稍微急促一丝，额角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薄汗，显然为了搞到车和现金费了些功夫。
“车停在两个街区外的临时停车场，黑色厢式，不起眼，车牌是套用的，内部经过简单防追踪处理。”
白夜将现金信封放在吧台上，言简意赅地汇报：
“现金在这里。”
司鲤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
呼啦！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伴随着几片飘落的黑色羽毛，小虚首接从还开着的后窗户窜了进来，灵巧地落在地上，身上微光一闪，变回了人形。
“我回来啦！”
她嚷嚷着，脸上带着兴奋和一丝疲惫，翅膀都似乎没那么蓬松了：
“江之岛那边飞了一圈！累死我了！”
她冲到吧台边，毫不客气地拿起司鲤刚才倒的那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然后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有发现吗？”
司鲤立刻问道，这才是关键。
“有！当然有！”
小虚一抹嘴巴，开始手舞足蹈地汇报：
“那地方果然不对劲！游客多得要死，普通的妖气和人界气息混杂在一起，像一锅大杂烩，很难分辨！”
“但是！”
她强调道，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我在好几处地方都感觉到了非常非常微弱、但绝对不正常的‘空洞感’！”
“空洞感？”司鲤皱眉。
“对！就是那种...情绪能量被强行挖走一块后留下的、很不自然的‘空白’区域！”小虚努力比划着解释：
“虽然被游客的杂乱情绪掩盖得很淡，但仔细感知的话，就像光滑的盘子上有几个小小的凹坑，特别明显！”
“主要集中在几个地方：一个是那个著名的江岛神社里面，靠近奥津宫那边的树林；一个是岩屋洞穴入口附近；还有一个是在片濑海岸西边的瞭望台下面。”
她掰着手指数道。
“而且！”小虚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大秘密：
“我还感觉到了一股...怎么说呢...非常古老、非常非常淡、但让我羽毛都差点炸起来的‘注视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很深很深的地底或者结界后面，悄悄地观察着整个岛！”
“但我绕着岛飞了好几圈，死活找不到那股视线的具体来源！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根本不存在！气死我了！”
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显然对自己的侦查结果不太满意。
司鲤和白夜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空洞感...古老的注视...
这和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完全吻合。
对方果然在江之岛布置了不止一处“采集点”或者“仪式点”，而且还有一个极其擅长隐藏的主使者或核心。
“做得不错。”
司鲤难得地夸了小虚一句。
能发现这些己经很不容易了，对方显然做了充分的隐蔽工作。
小虚立刻得意地了尾巴：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夜则冷静地补充分析：
“空洞点的分布看似随意，但如果结合江之岛的地脉走向来看...像是在构建一个大型的复合术式的基础节点。”
他看向司鲤：“对方所图不小。”
司鲤点了点头，手指敲着桌面。
情况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棘手。
一个覆盖整个江之岛的大型邪恶仪式？
目的是什么？收集海量情绪能量？召唤什么东西？还是别的？
“行了，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司鲤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白夜，确认一下车况和物资，特别是燃料和应急药品。”
“小虚，抓紧时间休息，恢复妖力，明天你的空中侦察任务会更重。”
“我最后核对一下黑冢发来的资料和权限。”
他分配完任务，拿起手机和背包，走向二楼书房，准备利用最后的时间再做些功课。
小虚打了个哈欠，听话地变回乌鸦形态，飞到自己常待的吊灯上，缩成一团开始打盹。
白夜则再次检查了一遍那个沉重的战术背包，然后拿出平板电脑，开始规划前往江之岛的最佳路线和备用方案。
夜色，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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