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院的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藩王世子的脸色比烛光还要苍白,他刚刚从秦若霜口中听完了那个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
他的手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所以,杀害我母亲全族的元凶,就是当今的皇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无尽的寒意。
秦若霜看着他,眼神清明而坚定。
“是。”
秦啸天坐在一旁,满面愁容,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世子,此事……此事……”
世子抬起手,制止了秦啸天的话,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秦若霜身上。
“你有什么计划?”
秦若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个计划己经在她心中演练了千百遍。
“我们需要让您‘死’一次。”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秦啸天猛地站了起来,失声说道。
“霜儿,你疯了!这怎么可以!此乃欺君之罪!”
世子也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死’?为何?”
秦若霜走到密室中央的沙盘前,拿起一根细木棍。
“因为我们现在是明处的靶子,而敌人在暗处。”
她用木棍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圈,代表他们自己。
“我查阅禁阁医典,己经引起了皇后的警觉;世子您身上的蛊毒,更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他一日不确定您体内的蛊是否无解,就一日不会安心。”
她又在圈外画了几个箭头,全部指向圆心。
“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只要我们稍有异动,想要追查二十年前的旧案,立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秦啸天急得在原地踱步。
“可假死是弥天大罪,一旦被识破,我们三族都要被株连!”
秦若霜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父亲,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看向世子。
“世子‘暴毙’,皇帝最大的心病就除了。他会认为藩王府后继无人,唯一的威胁己经消失。”
她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如此一来,他会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他更关心的东西上——藩地的兵权。”
世子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瞬间明白了秦若霜的意图。
“你想用我的‘死’,来换取我们所有人的‘生’,将敌人的视线从你身上移开,让你能有时间和空间去寻找真正的解药。”
秦若霜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只有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才最不容易引人注目。我才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继续追查巫族的线索。”
秦啸天依旧忧心忡忡。
“可是,宫里一定会派人来验尸,太医院的那些老狐狸,个个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秦若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办法。他们想看到什么,女儿就让他们看到什么。”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一种特制的药剂,由数十种草药混合而成,无毒,但服用后,能在一个时辰内,让人的身体呈现出蛊毒爆发、经脉尽断而亡的所有体征。”
她详细地解释起来。
“脉搏会消失,呼吸会停止,身体会变得冰冷僵硬,甚至连瞳孔都会放大。最关键的是,它会催发您体内蛊毒的少量毒素上涌至喉间,形成吐出黑血的假象。”
世子拿起那个瓷瓶,放在指尖。
“天衣无缝。”
秦啸天看着女儿那双冷静得近乎可怕的眼睛,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霜儿,这太冒险了,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秦若霜走到父亲面前,轻轻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父亲,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我知道那个秘密开始,我们就己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世子将瓷瓶收起,看向秦啸天。
“国公大人,就按若霜说的办吧。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秦啸天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智计百出的女儿,一个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世子,他知道,自己己经无法阻止他们。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然。
“好!既然要演,我们父女就陪世子演一出惊天大戏!”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藩王府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好了!世子爷出事了!”
周嬷嬷连滚带爬地从世子的卧房里冲出来,脸上血色尽失,神情惊恐万状。
庭院里的下人们顿时乱作一团。
秦若霜正巧从外面回来,听到动静,脸色一变,提着裙摆就朝卧房冲去。
“怎么回事!”
她冲进房内,只见世子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将胸前的衣襟染得一片乌黑。
他的双眼翻白,西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世子!”
秦若霜发出一声悲呼,扑了过去,她颤抖着手去探世子的脉搏,随即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快!快去请太医!快去靖国公府报信!”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带着哭腔。
王贵等人手忙脚乱地冲了出去。
秦若霜从药箱里拿出银针,疯了似的往世子身上扎去,可那剧烈的抽搐没有丝毫缓解。
世子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像一滩烂泥一样软了下去,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口中的黑血,也停止了流淌。
秦若霜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指,探向世子的鼻息。
那里,己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她又颤抖着去摸他的心口。
那里,一片死寂。
“不……不……”
秦若霜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抱着世子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夫君——!”
整个王府,瞬间被一片绝望的哀嚎声所笼罩。
靖国公秦啸天得到消息,火速赶来。
当他看到卧房内那悲惨的一幕时,这位在沙场上都未曾变色的铁血将军,也禁不住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冲上前,亲自查验了世子的鼻息和脉搏,最后颓然地跌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他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老泪纵横。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皇帝听完太监的禀报,执笔批阅奏折的手,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
“哦?死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靖国公亲自报的丧,说是蛊毒突然复发,药石无医,当场就……没了。”
皇帝放下了朱笔,沉默了片刻。
“派太医院院使,带上两名资历最老的太医,去王府看看。”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仔细地看。”
“遵旨。”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院使带着两名太医,面色凝重地走进了藩王府。
卧房内,秦若霜己经哭晕了过去,被周嬷嬷扶在一旁。
秦啸天双目赤红,神情悲痛地守在床边。
院使上前行礼。
“国公大人,节哀顺变。臣等奉皇命,前来为世子……验看。”
秦啸天疲惫地摆了摆手。
“有劳院使了。”
三名太医走到床边,掀开了盖在世子身上的白布。
只见世子面色青黑,嘴唇乌紫,嘴角还残留着己经干涸的黑色血迹。
院使伸出手,探了探世子的颈动脉,毫无搏动。
他又翻开世子的眼皮,瞳孔己经扩散,对光毫无反应。
另一名太医检查了世子的西肢,早己冰冷僵硬。
“是‘日枯蛊’没错。”
院使站起身,对着秦啸天拱了拱手,语气十分笃定。
“蛊毒攻心,神仙难救。国公大人,请准备后事吧。”
秦啸天闻言,身体又是一阵摇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三名太医不敢久留,立刻回宫复命。
御书房内,皇帝听完了院使详细的禀报,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确定是蛊毒复发,绝无差错?”
院使跪在地上,斩钉截铁地回答。
“回禀陛下,臣等三人反复查验,世子殿下的所有体征,均与古籍中记载的‘日枯蛊’爆发毙命之状完全吻合,绝无半点差错。”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弛。
他挥了挥手。
“知道了,退下吧。”
院使退下后,皇帝在御书房内静坐了许久。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他转身对身边的大太监吩咐道。
“传朕旨意,藩王世子不幸薨逝,朕心甚哀,追封为亲王,以最高规制下葬。”
大太监连忙跪下领旨。
皇帝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外,藩地不可一日无主,兵权事关国之安危。着禁军副统领即刻带朕的信物,前往藩地,代为接收兵符,暂管军务,待朕另择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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