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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雅集请柬,机遇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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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茶楼的喧嚣日日不休,林枫的生活却逐渐步入一种忙碌而规律的节奏。

白日练曲、休憩,偶尔由石磊护卫着去西市采买些物品,傍晚登台,收获无数的掌声与喝彩,还有那日益鼓胀的钱囊。

名声、财富皆唾手可得,但他心中那根弦却始终紧绷。

那日猥琐男子的警告言犹在耳,暗处的窥视感虽因石磊的存在而减少,却并未完全消失。

他知道,眼前的繁华似锦,可能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必须尽快抓住苏芷若那条线,攀上更高的枝头,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感。

这日午后,他正在厢房内誊写记忆中的曲谱,门外传来石磊沉稳的声音:“东家,刘掌柜求见,说是有要事。”

“请进。”

刘掌柜几乎是捧着一样东西小跑进来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极度兴奋与敬畏的神情,声音都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林公子!大造化!天大的造化啊!”

他将手中那份泥金帖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仿佛那不是帖子,而是一块灼热的金砖。

林枫目光落下。帖子做工极其考究,淡雅底纹上以清俊字体写着“雅集小宴”,落款处并非苏芷若,而是一个低调却分量千钧的徽记与称谓——“安国公府谨订”。旁边另有一张小巧的花笺,是苏芷若的亲笔,字迹清丽,言简意赅:“林公子,前约己定,明晚戌时,妾身于安国公府侧门候君同往,万勿推辞。”

安国公府!终于来了!

林枫心脏猛地一跳,血液微微发热。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拿起帖子仔细看了看,方才抬头对紧张期待的刘掌柜微微一笑:“有劳掌柜的送来了。”

刘掌柜见他如此平静,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子真乃神人也!安国公府的帖子啊!多少人几辈子都摸不着边!您竟如此沉得住气!”

林枫笑笑:“机缘巧合,蒙苏大家抬爱罢了。掌柜的可知这雅集,具体是何情形?”

刘掌柜立刻压低声音,如数家珍:“公子问我就算问对人了!安国公是朝中勋贵之首,虽是闲职,但圣眷正隆,地位超然。他老人家雅好音律诗文,府中时常举办此类小宴,受邀者非富即贵,皆是京中顶尖的人物!能在宴上献艺露脸的,日后身价倍增!苏大家便是那儿的常客。”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神秘:“听说...偶尔甚至会有宫里的贵人,微服前去听个趣儿呢!公子,这可是鲤鱼跃龙门的天梯啊!”

宫里贵人?林枫心中又是一动,想起那神秘老者和猥琐男子的话。难道...

他按下心思,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掌柜告知。”

“公子明日赴宴,需得准备些什么?可要小店...”刘掌柜比林枫还紧张,恨不得把茶楼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带上。

“不必劳烦掌柜。”林枫摇头,“寻常装扮即可。过犹不及。”

“是是是!公子见识非凡!”刘掌柜连连称是,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方才一步三回头,激动不己地走了。

厢房内安静下来。

林枫拿起那张沉甸甸的帖子,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细腻的纹理和泥金徽记微微凸起的质感。

机遇,终于以最具体的形式,落在了他的手中。

兴奋之余,压力也随之而来。

安国公府的宴会,层次远超清韵茶楼。

那里的听众,见多识广,品味刁钻,甚至可能藏着能决定他命运的大人物。

寻常的新奇小调,或许能博茶客一笑,但未必能入那些人的耳。

他需要一件真正的“核武器”,一件能瞬间震撼全场、无论品味高低皆能为之折服、且能彰显格局、甚至能某种程度上保护自己的作品。

他脑中飞速运转,无数经典歌曲掠过。

《天地龙鳞》?气势足够磅礴,但涉及龙纹,在古代太过敏感,稍有不慎便是僭越之罪,风险太大。

《精忠报国》?热血激昂,政治正确,但场合似乎不太合适,那是军旅之曲。

《赤伶》?戏腔虽妙,故事虽好,但格局稍小,且“位卑未敢忘忧国”一句,出自他这白身之口,恐引人多想...

最终,他锁定了一首。它大气恢宏,意境高远,歌词含蓄却充满力量,不涉具体敏感话题,却又能轻易引发身处高位者对岁月、江山、人生的感慨,安全又极具逼格。

就是它了!

“石磊。”他扬声道。

石磊推门而入:“东家。”

“研磨铺纸。”林枫走到书案前,神色肃然,“再将门窗守好,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石磊见他神色凝重,不敢怠慢,立刻照办。

林枫提起笔,闭目凝神,将脑海中那首歌曲的旋律、歌词、乃至编曲的细微感觉细细回味一遍。随后,他睁开眼,落笔如飞,开始默写歌词,并在旁以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标注节拍、气口和情感处理。

这不是简单的抄写,而是一次艺术的再创造和适应性的调整,确保每个字、每个音都恰到好处,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接受度,又能最大程度发挥原作的魅力。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流逝。夕阳西斜,将房间染成暖金色。

林枫写得极其专注,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石磊安静地守在门口,如同最忠诚的石雕。

终于,林枫落下最后一笔,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纸上墨迹未干的词曲,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有了它,明晚的安国公府,便是他林枫真正名动京华的开始!

他小心地将纸笺吹干,折叠好,贴身收起。

刚做完这一切,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林大家,楼下有位姓赵的汉子,说是您的旧识,想见您一面。”

姓赵的汉子?林枫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一人。

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果然见赵虎那魁梧的身影正站在茶楼门口,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不时抬头张望,与周围文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怎么来了?林枫心中微动,对伙计道:“请他上来吧。”

很快,赵虎被引了上来。他进了这雅致厢房,更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看到林枫,连忙抱拳,憨厚地笑道:“林...林大家,没打扰您吧?”

“赵兄不必客气,坐。”林枫示意石磊看茶,“赵兄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赵虎接过茶碗,也没喝,放在桌上,挠了挠头,压低声音道:“林大家,俺今天来,是有个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兄但说无妨。”

“俺那一片有个兄弟,平时手脚不干净,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赵虎声音压得更低,“他昨儿个喝多了,跟俺吹牛,说接了个大活,有人出高价,让他盯着您...不光盯着,好像...好像还打算等您什么时候落单,给您点‘教训’...”

林枫眼神骤然一凝:“可知是什么人?”

“那小子嘴严,喝多了也没吐干净,只说对方来头不小,给钱爽快,不像寻常人。”赵虎皱眉道,“俺寻思着,林大家您是好人,对俺们兄弟也仗义,不能看着您吃亏。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林枫心中念头飞转。不是王瞎子,果然是另一伙人!来头不小?

他面色不变,对赵虎拱手道:“多谢赵兄仗义告知!林枫感激不尽。此事我己知晓,会多加小心。”

赵虎摆摆手:“您客气啥!您那曲儿唱得俺老赵心里痛快!有啥要俺们兄弟出力的,尽管开口!”他又絮叨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赵虎,林枫脸色沉了下来。

果然没猜错。暗处的黑手并未罢休,甚至可能因为他名声越大,而越发急切地想把他摁下去。

明晚的安国公府之宴,重要性陡然又提升了几分。

这不仅是一次机遇,更可能是一次关键的破局!

必须成功!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石磊:“石磊,明晚,眼睛放亮些。”

“东家放心!”石磊重重点头,手不自觉按了按腰侧。那里,藏着一根短小的包铁木棍。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长安华灯初上。

林枫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那片巍峨连绵、灯火辉煌的坊市——权贵云集的区域。

安国公府,便在其中。

明日此时,他便将踏入那片陌生的领域。

是乘风而起,还是折戟沉沙?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光芒锐利如刀。

答案,明日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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