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落在散落着齿轮和螺丝刀的工作台上。凌薇站在实验室门口，手指轻轻抠着门框，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 昨天小叔说，今天要教她用扳手修机械鸟。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小叔，我来了。”
门内传来一声淡淡的 “进来”，凌薇推开门走进去。楚景然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细小的齿轮，放进旁边的零件盒里。他今天换了件浅灰色的白大褂，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车祸时留下的。
听到脚步声，楚景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凌薇身上，没像上次那样冷着脸，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工作台前的小凳子：“坐吧。”
凌薇走过去坐下，目光立刻被桌上的机械鸟吸引了。那只断翅的机械鸟被放在工作台正中间，翅膀己经用铁丝固定了大半，露出里面复杂的齿轮和线路，旁边还摆着几枚大小不一的螺丝，显然楚景然昨天己经提前做了准备。
“昨天说的扳手，我让助理改了下。” 楚景然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扳手。扳手是银色的，比普通扳手小了一圈，边角都被磨得圆润光滑，显然是特意为凌薇定制的，怕她握不住，也怕锋利的边角划伤她的手。
他把扳手递到凌薇面前，指尖还特意碰了下扳手边缘，确认没有毛刺才松开：“小心点，别伤到手。”
凌薇接过扳手，入手沉甸甸的，却一点都不硌手。她攥着扳手，抬头看楚景然，发现他己经把目光移回了机械鸟身上，只是耳朵尖好像比平时红了一点 ——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先把这颗螺丝拧上去。” 楚景然指着机械鸟翅膀根部的一颗螺丝，声音还是淡淡的，却比上次多了点耐心，“对准螺纹，别拧歪了，不然会坏。”
凌薇点点头，握着扳手，小心翼翼地对准螺丝。可她的手太小，力气也不大，扳手在手里滑了一下，没拧住，反而碰到了旁边的齿轮，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
她心里一慌，赶紧缩回手，小声说：“对不起，我没拿稳。”
楚景然没怪她，只是转动轮椅，凑到工作台旁，伸出手轻轻扶住机械鸟的机身，帮她固定住：“慢慢来，不用急。你把扳手再往右边挪一点，对准螺丝帽的凹槽，我帮你扶着。”
他的手很稳，扶住机械鸟后，机身一点都不晃了。凌薇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扳手，这次她格外小心，慢慢对准螺丝帽，轻轻用力 —— 扳手终于卡住了螺丝，她一点点往下拧，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机械鸟冰凉的机身时，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 不是之前那种 “想飞的渴望”，袁老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而是一种暖暖的、带着期待的情绪，像小孩子等着被夸奖一样。
“小叔，” 凌薇停下动作，小声说，“它好像在等我们。”
楚景然扶着机械鸟的手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轻了点：“继续吧，快拧好了。”
凌薇点点头，继续拧螺丝。这次楚景然没再移开目光，而是盯着她的手，偶尔提醒一句：“再用点力，快好了。”“慢一点，别碰到线路。”
阳光从百叶窗里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 楚景然扶着机械鸟，凌薇握着扳手，明明是第一次这样合作，却意外地默契。随着最后一圈螺丝被拧紧，机械鸟的翅膀终于能上下自由摆动了，翅膀扇动时，齿轮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像在唱歌一样。
凌薇看着会动的机械鸟，眼睛一下子亮了，抬头看向楚景然：“小叔，我们修好它了！”
楚景然的目光落在机械鸟扇动的翅膀上，沉默了几秒，然后嘴角突然牵起一点极淡的弧度 —— 那是凌薇第一次见他笑。他的笑很轻，不像楚述明那样灿烂，也不像楚述白那样温和，却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轻轻落在人心里，暖暖的。
“嗯，修好了。” 他说着，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盒，打开后，里面装着几颗草莓味的糖果，是凌薇上次跟楚奶奶说爱吃的口味。他捏起一颗糖果，递到凌薇面前：“奖励你的，修得不错。”
凌薇接过糖果，糖纸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握在手里甜甜的。她看着楚景然还没完全收回去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像揣了颗刚晒过太阳的小石子。
她以前总觉得小叔很凶，很冷漠，可现在才发现，小叔只是不怎么会说话而己。他会特意为她改小扳手，会记得她爱吃的糖果，还会耐心教她修机械鸟 —— 原来小叔也在偷偷关心她。
“谢谢小叔。” 凌薇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比她以前吃过的任何糖都甜。
楚景然看着她吃糖时满足的样子，又把目光移回了机械鸟身上，只是这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清，多了点温柔的笑意。他伸手轻轻碰了下机械鸟的翅膀，翅膀又扇动了一下，好像在回应他一样。
实验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机械鸟偶尔发出的 “咔嗒” 声，还有凌薇吃糖时轻微的咀嚼声。阳光慢慢移动，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散落着零件的工作台上，像一幅安静又温暖的画。
凌薇攥着手里的糖果，看着身边的楚景然，突然觉得，楚家的每个人都很好，奶奶温柔，爸爸保护她，大哥细心，二哥热闹，就连看起来冷冷的小叔，也这么好。她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家，一个不会有人欺负她，只会有人疼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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