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楚家老宅的草坪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银杏叶落在草地上，像撒了把碎金。凌薇蹲在草坪中央，手里捧着那只修好的机械鸟，指尖轻轻摸着翅膀上的向日葵贴纸 —— 这是昨天她和小叔一起贴的，因为她觉得，会飞的鸟应该带着阳光的颜色。
楚景然的轮椅停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节小小的锂电池，指尖还捏着块细布，正仔细擦着机械鸟的齿轮。他今天穿了件浅青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疤痕，和之前总裹在白大褂里的样子不同，透着点难得的松弛。
“好了，把电池装进去试试。” 楚景然把电池递到凌薇面前，声音比平时更轻，还特意把电池的正极朝外侧，方便她拿取，“小心点，别碰着齿轮，会夹手。”
凌薇点点头，学着小叔教她的样子，轻轻掀开机械鸟肚子上的小盖子，把电池稳稳放进去。盖盖子时，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齿轮，楚景然立刻伸手扶住她的手，动作又快又轻：“慢一点，对准卡扣再按。”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凌薇的小手被小叔的手护着，暖得像揣了颗小太阳。她抬起头，正好看到楚景然垂眸的样子 ——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以前总觉得小叔的眼神冷，现在才发现，认真做事时，他的眼神其实很温柔。
“小叔，装好啦！” 凌薇盖好盖子，把机械鸟举到楚景然面前，眼睛亮闪闪的，“它真的能飞吗？”
楚景然看着她手里的机械鸟 —— 翅膀上的裂痕被银色胶带仔细粘好，还贴了凌薇喜欢的向日葵贴纸，肚子上的齿轮被擦得发亮，完全看不出之前断翅的样子。他的喉结动了动，伸手轻轻碰了碰机械鸟的翅膀：“试试就知道了。”
凌薇深吸一口气，捧着机械鸟站起身，对着草坪中央轻轻一放。一开始，机械鸟只是在地上扑扇了两下翅膀，发出 “咔嗒咔嗒” 的齿轮声，像在攒力气。凌薇有点着急，刚想弯腰去捡，就见机械鸟的翅膀突然加快了扇动速度，“嗡” 地一下，竟然飞了起来！
翅膀上的向日葵贴纸在阳光下泛着光，机械鸟先是绕着凌薇飞了一圈，然后慢慢升高，朝着院子里的银杏 tree 飞去，还在树枝间转了个小小的圈，像只真正的小鸟在玩耍。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风声，轻轻落在草坪上，好听得像在唱歌。
“飞起来了！小叔，它飞起来了！” 凌薇拍着手跳起来，声音里满是惊喜，转身看向楚景然。
这一次，她没再看到小叔平时的冷淡模样。楚景然坐在轮椅上，微微仰着头，目光追着飞翔的机械鸟，嘴角竟然扬了起来 —— 不是之前修机械鸟时那抹极淡的笑，而是真正的、舒展的笑容，眼角皱起浅浅的细纹，像被阳光晒化的冰，一下子暖了起来。
凌薇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叔的袖子，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 不是之前 “期待被修好” 的情绪，而是一种纯粹的、雀跃的开心，像小孩子第一次拿到喜欢的玩具，满是欢喜。
“小叔，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凌薇凑到他身边，小声说，“我感觉到了，你开心得像个孩子。”
楚景然的笑容顿了一下，却没像以前那样躲开，反而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嗯，飞起来了。” 他看着还在院子里转圈的机械鸟，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们再做一个更大的，装个太阳能板，能飞更高，还能带你去看院子后面的小山坡。”
“真的吗？” 凌薇眼睛更亮了，伸手拉住小叔的袖子，“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做好不好？我可以帮你递工具！”
“好。” 楚景然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 这个动作很自然，不像第一次的拘谨，倒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
“哎哟，这小鸟飞得真好看！” 楚奶奶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看到飞翔的机械鸟，笑着拍了拍手，“景然也笑了，真是难得哟！” 她把苹果递给凌薇，又给楚景然递了一块，“以前你总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现在有小薇陪你，总算愿意出来晒晒太阳了。”
楚景然接过苹果，没说话，却咬了一口，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收回去。
“哇！这就是你们修好的机械鸟？也太酷了吧！” 楚述明举着手机跑过来，对着飞翔的机械鸟拍个不停，“家人们快看！我小叔和我家小薇一起做的机械鸟，会飞呢！” 他凑到凌薇身边，笑着说，“小薇厉害啊，连小叔都被你带动得会笑了，你真是咱们家的小太阳！”
凌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睛却还追着机械鸟看。
楚述白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草坪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楚景然和凌薇拍照。镜头里，小女孩拉着男人的袖子，男人仰着头笑，机械鸟在他们头顶飞翔，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一幅画。他看着这一幕，心里轻轻想着：小薇真的让这个家变好了 —— 景然走出了实验室，家里的笑声多了，连空气都变得更暖了。
机械鸟飞了一会儿，电池快没电了，慢慢降落在楚奶奶的手里。楚奶奶小心地捧着它，像捧着宝贝：“这可是咱们家的宝贝，以后要好好收着，等小薇长大了，还能给她的孩子看呢。”
凌薇跑过去，从楚奶奶手里接过机械鸟，又递到楚景然面前：“小叔，我们把它放进实验室的玻璃柜里好不好？就放在你的齿轮模型旁边。”
“好。” 楚景然接过机械鸟，小心地放进轮椅旁的小袋子里，然后看着凌薇，又笑了笑，“走吧，去实验室看看，明天做新机械鸟需要的材料。”
凌薇点点头，牵着小叔的袖子，和他一起往实验室走。楚奶奶和楚述明跟在后面，楚述明还在对着他们的背影拍照，嘴里念叨着：“这画面也太温馨了，必须发个朋友圈！”
阳光穿过银杏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机械鸟的齿轮还在轻轻转动，像在回味飞翔的快乐；楚景然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像被阳光晒暖的糖；凌薇的脚步轻快，手里牵着小叔的袖子，心里满是期待 ——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和家人一起，做喜欢的事，看好看的风景，让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温暖的笑声。
而那只飞翔过的机械鸟，会像一个小小的信物，记着这个午后的阳光，记着小叔的笑容，记着楚家每个人心里，那片被温暖照亮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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