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初冬。青山坳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清晨推开窗，天地间己经一片白茫茫，屋顶、树梢、田埂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撒了把白糖，空气冷冽而清新。
林晚星裹紧了棉袄，呵出一团白气，看着后院菜地里被雪覆盖的蔬菜，心里踏实得很。有灵泉水滋养，这些菜比普通的耐寒得多，就算下点雪也冻不坏。
空间里更是温暖如春。黑土地上，她新种的黄瓜和西红柿正长得旺盛，藤蔓爬满了搭好的木架，上面挂着嫩绿的果实，灵泉水蒸腾着细密的水汽，把小木屋也氤氲得暖融融的。她甚至在木屋角落里种了几盆香草，迷迭香、薄荷长得郁郁葱葱，随手摘几片泡水喝，清香又提神。
“咚咚咚——”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林晚星披上厚外套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顾晏辰，他头上落了层薄雪，肩上扛着一捆劈好的柴火。
“顾大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看你家烟囱没冒烟，估计柴火不够了。”顾晏辰把柴火靠在墙角，拍了拍身上的雪，“刚劈的，干得很，好烧。”
林晚星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把最后一点柴火用完了，正打算今天去后山拾点，没想到他特意送来了。“太谢谢你了，顾大哥，多少钱？我给你钱。”
“不用。”顾晏辰摆摆手，目光扫过院子，“雪天路滑，别去后山了，柴火不够再跟我说。”
“嗯！”林晚星心里暖烘烘的，连忙转身进屋，“快进来暖暖，我给你烧点热水。”
“不了，我还得去看看果树。”顾晏辰往后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雪不大，正好给果树浇点水，明年开春长得旺。”
他说的“浇水”，其实是林晚星每天“顺路”给他带的灵泉水。自从上次果树救活后，他没再追问泉水的来历，只是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等她送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晚星拿起墙角的水壶，“正好我也该去‘取泉水’了。”
顾晏辰看了看她穿得像个圆滚滚的团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外面冷，你在家待着吧，我自己去就行。”
“没事，我穿得多。”林晚星把水壶塞进他手里，自己拎起门口的保温桶，“我煮了点姜茶，你带着喝，驱驱寒。”
保温桶里的姜茶是她早上刚煮的，加了点红糖，甜丝丝的不辣口。顾晏辰接过桶，指尖碰到桶壁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
两人并肩往后坡走，脚下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偶尔有雪花从枝头飘落，落在发间、肩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那草莓苗怎么样了？”顾晏辰率先打破沉默，问起王婶她们种的草莓。
“挺好的，”林晚星笑着说，“王婶她们学得可认真了，每天都去地里看，还按我说的搭了小棚子，说要让草莓冬天也能长。”
自从上次林晚星提议大家一起种地，王婶她们积极性很高，不仅种了草莓，还跟着她种了些耐寒的青菜。林晚星教她们用草木灰驱虫、用秸秆保暖，虽然没用到灵泉，但产量也比以前高了不少，大家尝到了甜头，对她更信服了。
“过几天我去镇上，给她们带点塑料膜回来，搭棚子能用。”顾晏辰说。
“太好了！我正想说这事呢。”林晚星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多少钱，到时候让她们把钱给你。”
“不急。”
说话间就到了后坡，顾晏辰的果树苗上也落了层雪，像穿了件白棉袄。他拿起水壶，小心地给每棵树浇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孩子。林晚星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在寒风中依旧挺拔的树苗，心里暗暗庆幸灵泉能帮上忙。
“对了，顾大哥，”林晚星想起件事，“村支书昨天来找我了，说想让我牵头，把村里的荒地盘活，搞个合作社。”
顾晏辰浇水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你答应了？”
“还没，”林晚星有点犹豫，“我怕自己做不好。村支书说，现在有政策扶持，要是能搞起来，不仅能申请补贴，还能帮村里争取修路的项目。”
修路是青山坳所有人的心愿。村里的路坑坑洼洼，下雨泥泞不堪，晴天尘土飞扬，不仅村民出行不方便，农产品也运不出去，这也是年轻人不愿意回来的重要原因。
“是好事。”顾晏辰放下水壶，语气肯定，“要是能修路，比啥都强。”
“可我没经验啊，”林晚星皱着眉，“合作社怎么搞，怎么分钱，我一点都不懂。”
“我懂。”顾晏辰看着她，“我在部队的时候，帮驻地的村子搞过类似的项目，流程大概知道些。你要是想做，我可以帮你。”
林晚星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
“嗯。”顾晏辰点头，“村里能好起来，对谁都有好处。”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林晚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就放心多了！”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顾晏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笑，像雪地里的阳光，能把人心都照暖。
给果树浇完水，两人往回走。路过一片松林时，林晚星看到枝头挂着几个冻红的山果，像小灯笼似的，忍不住踮起脚尖去够。
“小心点。”顾晏辰伸手扶了她一把，自己抬手轻松摘了下来，递给她，“这叫冻果，冻过之后甜得很。”
林晚星接过来，擦掉上面的雪，咬了一口，果然又脆又甜，带着冰碴子，像天然的冰棍。“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又递给他一个，“你尝尝。”
顾晏辰没接，只是看着她：“你吃吧。”
林晚星也没客气，几口就把冻果吃完了，嘴角还沾了点果汁，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顾晏辰看着，喉结动了动，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
“擦擦。”
林晚星这才发现自己嘴角脏了，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颊有点发烫。这手帕是军绿色的，带着淡淡的肥皂味，很干净。
“谢谢。”她把叠好的手帕还给他，小声说。
“不用。”顾晏辰接过手帕，顺手塞回口袋，目光移向别处，耳根却悄悄红了。
回到村里，雪己经停了。王婶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到他们回来，乐呵呵地打招呼：“晚星，晏辰，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去后坡看了看果树。”顾晏辰说。
“啧啧，真是般配的一对。”王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冷天的还一起出去，感情真好。”
林晚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王婶你别乱说，我们就是……就是顺路。”
顾晏辰也没反驳，只是看着林晚星红扑扑的脸，眼底带着点笑意。
王婶才不管她解释，拉着她的手说：“晚星啊，婶跟你说个事。俺家那小子，在县城打工，听说你要搞合作社，说想回来帮你，你看行不？”
林晚星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求之不得呢！”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不愿意回来，王婶的儿子愿意回来，无疑是个好兆头。
“还有李伯家的孙子，读的农业大学，明年毕业，也说想回来试试。”王婶越说越高兴，“你看，这不是好事都凑到一块儿了？”
林晚星看着远处皑皑的雪山，心里一片明亮。她转头看向顾晏辰，他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鼓励和暖意。
她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合作社的事有了眉目，年轻人愿意回来，还有顾晏辰帮忙，修路的希望也越来越大……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回到家，林晚星生起炉子，屋里很快暖和起来。她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充满了期待。等开春雪化了，合作社就能正式启动了，到时候青山坳一定会热闹起来。
她拿出空间里的草莓，洗了一盘，又倒了两杯灵泉水泡的薄荷茶，想着顾晏辰应该也到家了，正准备给他送过去，就看到他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院门口。
“给你的。”他把桶递给她，“我奶奶煮的红薯粥，热乎的。”
林晚星接过桶，打开盖子，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谢谢奶奶，也谢谢你。”
“趁热吃。”顾晏辰看着她，顿了顿，又说，“合作社的事，明天我们去村支书家聊聊？”
“好啊！”
顾晏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洋洋的。
她端着红薯粥进屋，盛了一碗，就着草莓吃起来。粥甜糯，蛋香嫩，草莓清甜，心里的幸福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窗外的雪反射着微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林晚星知道，青山坳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一定能等来温暖的春天。而她和顾晏辰之间，那层淡淡的默契，也像这初雪下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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