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都城街头的喧嚣就透着股异样的躁动。
顾砚辞刚从植心苑偏院出来，准备去废植园查看灵泉，就见街口涌来一群手持烂菜叶、石块的百姓，为首的几个壮汉扯着嗓子喊：
“就是他！滥用灵泉触怒山神，害得咱们要遭报应！”
人群像潮水般围上来，烂菜叶 “啪” 地砸在顾砚辞脚边，带着馊味的汁水溅湿了他的官服下摆。
更有人把石块往他身上扔，嘴里还骂着：
“男奴妖术！赶紧滚出都城！封了灵泉才不会有灾祸！”
顾砚辞皱紧眉 —— 不用想，这定是柳清漪散布的谣言。
灵泉净化刚有起色，她就急着用 “山神报应” 这套迷信说辞煽动百姓，就是想借民心逼苏晚宁罢免他。
“不许伤顾客卿！”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林薇拎着药箱从后面冲过来，张开手臂挡在顾砚辞身前。
她昨天刚帮着整理完净化数据，今早特意来送记录，没想到遇上这阵仗。
一块拳头大的石块首首砸向顾砚辞的胸口，林薇想都没想就侧身去挡 —— 石块砸在她的胳膊上，“咚” 的一声闷响，她疼得闷哼一声，手臂瞬间红了一片，药箱也摔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林薇！”
顾砚辞连忙扶住她，眼底翻起怒火。
他之前还想着先收集证据再澄清，可看着林薇手臂上的红肿，看着百姓被煽动的盲目模样，他知道不能等了。
“大家静一静！”
顾砚辞拔高声音，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压过了嘈杂的辱骂，
“灵泉是造福百姓的，不是招灾的！若真触怒山神，为何用灵泉净化的土壤能种出更茂盛的庄稼？为何被毒土害死的灵植，用灵泉水能救活？”
百姓们愣了愣，扔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人小声嘀咕：
“可、可街上都在说……”
“说的未必是真的！”
顾砚辞扶起林薇，捡起地上的药箱，
“今日早朝，我会在陛下面前证明灵泉的用处。若我说谎，任凭处置；若谣言是假的，还请大家别再被人利用！”
人群面面相觑，渐渐散了些。
顾砚辞替林薇简单包扎了手臂，让她先回植心苑休息，自己则转身往皇宫赶 —— 这场谣言仗，必须在朝堂上打赢。
早朝的钟声在皇宫大殿外响起时，气氛己经剑拔弩张。
镇南侯穿着绣金的朝服，率先出列，手里捧着一卷所谓的 “百姓联名书”，声音洪亮：
“陛下！顾砚辞滥用灵泉，触怒山神，如今都城百姓人心惶惶，纷纷请求罢免顾砚辞，封禁灵泉，以平息山神之怒！若再放任，恐生民变啊！”
柳清漪立刻跟上，躬身道：
“陛下，镇南侯所言极是。顾砚辞本是奴籍，却恃宠而骄，违背天意，灵泉遭枯腐粉污染便是警示。若不处置，后续恐有更大灾祸降临青芜！”
保守派大臣们纷纷附和，大殿里一片 “请陛下罢免顾砚辞” 的呼声。
苏晚宁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等大臣们喊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孤倒想知道，何为触怒山神？何为违背天意？”
她朝旁边的侍从递了个眼神，侍从立刻捧着两个陶盆走上殿来 —— 左边的陶盆里装着御花园的毒土，土色发黑，上面的野草枯黄蔫软；右边的陶盆里装着经灵泉净化后的土壤，土色褐亮，几株小麦苗长得翠绿挺拔。
“诸位看看，”
苏晚宁的目光扫过殿内，
“这毒土是柳卿负责的御花园区域挖出的，这净土是顾砚辞用灵泉净化后的。若灵泉真招灾，为何净土能养活庄稼，毒土却连野草都留不住？”
镇南侯脸色微变，强辩道：
“这、这只是巧合！山神的警示岂能以草木衡量？”
“是不是巧合，一试便知。”
顾砚辞从队列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株刚从废植园挖来的枯菊 —— 叶片干卷，根系发黑，显然是快枯死的模样。
他走到大殿中央的铜盆旁，侍从早己备好灵泉水。
顾砚辞将枯菊的根系浸入灵泉水中，指尖轻轻贴在叶片上，运转 “活植共情” 的能力 ——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灵泉中的净化之力正顺着根系涌入植株，唤醒沉睡的生机。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株枯菊上。
半柱香的时间刚过，原本干卷的叶片缓缓舒展，边缘透出淡绿色；发黑的根系也渐渐恢复了浅褐色，甚至有细小的新根须冒了出来。
一株眼看就要枯死的灵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焕发生机。
“这、这怎么可能？”
柳清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脸色瞬间惨白。
满朝文武也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活了！灵泉水竟有这等本事！”
“之前的谣言，怕是假的吧？”
“顾客卿这本事，哪是妖术，明明是真本事！”
镇南侯捏紧了手里的 “联名书”，指节发白，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晚宁重重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带着威严：
“谣言惑众，扰乱民心！从今往后，谁再敢散布关于灵泉、顾客卿的谣言，一律以‘扰乱民心’论罪，严惩不贷！”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再无一人敢质疑。
苏晚宁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薇 —— 她不知何时也来了大殿，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正怯生生地站在殿门口。
“林薇护主有功，又协助顾客卿推进灵泉净化，”
苏晚宁道，
“升你为灵植副侍从，赐宫廷特效药，治伤养身。往后，你便跟着顾客卿，协助处理灵植事务。”
林薇愣了愣，随即激动地跪下行礼：
“谢陛下恩典！臣定尽心辅佐顾客卿！”
顾砚辞看着林薇眼中的光，又看向龙椅上的苏晚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场谣言风波，不仅让他在朝堂上彻底证明了自己，更让苏晚宁的支持摆到了明面上。
而林薇的晋升，更是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信号 —— 只要有能力，哪怕出身低微，哪怕是女性，也能在改革中获得机会。
他抬头看向殿外，晨光正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保守派的阴谋虽未彻底粉碎，但这一战，他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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