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墨般泼在柳府屋顶，正厅的烛火却亮得刺眼，映得柳清漪朱色官服上的灵植纹都透着冷意。
她坐在主位上，手指反复着茶盏边缘，面前站着三名心腹 —— 都是植术司的得力手下，此刻却低着头，不敢首视她的眼睛。
“试点植园的事，你们都听说了？”
柳清漪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压抑的怒火，
“陈种改良成功，百姓都围着顾砚辞转，再过些日子，他怕是要踩着咱们的骨头往上爬了！”
最左边的瘦高女子连忙开口：
“大人息怒！顾砚辞不过是靠些旁门左道，撑不了多久。咱们只要……”
“撑不了多久？”
柳清漪猛地把茶盏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
“三日后就是植术大典！陛下要让顾砚辞在大典上展示改良灵植，到时候满朝文武、贵族世家都看着，他要是再出风头，咱们植术司、咱们保守派，就再也压不住他了！”
三名心腹脸色骤变。
植术大典是青芜每年最重要的植术活动，能在大典上展示成果的，都是最受陛下认可的植术人才。
顾砚辞若是借此机会站稳脚跟，他们这些靠垄断植术吃饭的人，日子只会更难。
“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
中间的矮胖女子急道，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风头吧？”
柳清漪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爆燃粉’，是我从赤焰国商人手里买来的 —— 遇热即炸，威力不大，但足够毁掉灵植，还能溅起火星伤到人。”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阴狠：
“大典当天，顾砚辞会展示三盆改良灵植，你们想办法把爆燃粉混进其中一盆的土壤里。等他演示到一半，爆燃粉受热炸开，灵植被毁，观众受惊，咱们再站出来说他‘用妖术培育灵植，导致灵植失控作乱’，到时候就算陛下想保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三名心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豫 —— 爆燃粉伤到人，可是重罪。
“怎么？不敢？”
柳清漪挑眉，语气带着威胁，
“若是顾砚辞上位，咱们几个都得被他赶出植术司，到时候别说官服，连吃饭的碗都保不住！你们自己选！”
瘦高女子咬了咬牙，上前拿起黑色瓷瓶：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办好！就算出了岔子，也绝不会牵连到您！”
柳清漪满意地点点头：
“好！记住，要混进那盆‘改良月见花’里 —— 那是顾砚辞最得意的成果，毁了它，最能打击他的气焰。还有，别留下任何痕迹，做完就赶紧退开，别被人抓到把柄。”
“是！”
三名心腹躬身行礼，拿着瓷瓶悄悄退了出去。
正厅里只剩下柳清漪一人，她看着地上的茶盏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 顾砚辞，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次日清晨，顾砚辞的书房里己经亮了灯。
书桌上摊着植术大典的演示方案，上面详细写着要展示的三盆灵植：改良月见花、净化草、反季小麦，每盆的培育过程、特性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顾砚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想端起桌上的凉茶，门却被轻轻推开，林薇端着一个陶碗走进来，碗里冒着热气。
“顾客卿，您又熬夜了？”
“您最近总忙着大典的事，饭也顾不上吃，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顾砚辞看着碗里的热粥，心里一暖：
“辛苦你了，每天都要跑过来给我送吃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薇低下头，小声说，
“只是…… 顾客卿，我最近总觉得有人盯着植园，昨天傍晚我还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园外晃悠，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打听您的行踪。您马上要参加植术大典，一定要小心些。”
顾砚辞端着粥的手顿了顿。
林薇的话让他想起了之前在灵泉旁捡到的 “赤焰玉佩”—— 柳清漪一首和赤焰国有所往来，之前偷苗的人也是她派来的，这次盯着植园的，怕是又想搞什么鬼。
“你说得对，是该小心。”
顾砚辞放下陶碗，站起身：
“大典上的灵植，不能出任何差错。你现在就去植园，把要带去大典的三盆灵植仔细检查一遍 —— 尤其是土壤，看看有没有异物，有没有异常的粉末。”
林薇脸色一凛：
“您是说，有人会在灵植上动手脚？”
“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砚辞点头：
“柳清漪不会甘心看着咱们成功，说不定会用些阴招。你检查的时候别声张，若是发现不对劲，立刻回来告诉我，别惊动其他人。”
“是！我这就去！”
林薇放下手里的托盘，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顾砚辞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
他总觉得柳清漪的阴谋不会这么简单，爆燃粉、赤焰国…… 这些线索连在一起，让他心里隐隐不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大典上的灵植安全，其他的，只能等后续再查。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绢布包，脸色发白：
“顾客卿！真、真有问题！我在那盆改良月见花的土壤里，发现了这些黑色粉末！”
顾砚辞连忙接过绢布包，打开一看 —— 里面是些细小的黑色粉末，颗粒均匀，闻起来还有淡淡的硫磺味。
他心里一沉，这粉末的特性，和他之前在现代听说过的 “易燃粉末” 很像，遇热就会燃烧爆炸。
“果然是柳清漪干的。”
顾砚辞握紧绢布包，眼神冷了下来：
“她想用爆燃粉毁掉灵植，嫁祸我用妖术。”
林薇急道：
“那怎么办？大典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要不要告诉陛下？”
“暂时不用。”
顾砚辞沉思片刻：
“没有证据，柳清漪肯定不会承认。咱们先把这盆月见花换掉，换成另一盆备用的改良月见花 —— 那盆我昨天刚检查过，没问题。”
他顿了顿，把绢布包里的黑色粉末倒出少量，装进一个小瓷瓶里：
“这些粉末留着，作为证据。大典当天，若是柳清漪敢站出来诬陷我，我就拿出证据，让她自食恶果！”
林薇看着顾砚辞坚定的眼神，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这就去换月见花，再把那盆有问题的花藏起来，绝不让人发现。”
“嗯。”
顾砚辞点头：
“还有，大典当天的安保要加强，你让李二他们几个可靠的学员，伪装成观众混在人群里，若是有异常，立刻保护好灵植和观众。”
“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薇转身匆匆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顾砚辞一人，他看着手里的小瓷瓶，里面的黑色粉末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知道，三日后的植术大典，将会是他和柳清漪、和保守派的关键一战。
但他不怕。他有改良灵植的真本事，有百姓的信任，有苏晚宁的支持，更有提前准备好的证据。柳清漪的毒计，只会让她自己摔得更惨。
顾砚辞把小瓷瓶收好，重新走回书桌前，拿起笔，在演示方案上补充了几行字 —— 那是应对突况的预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照亮了他沉稳的侧脸，也照亮了纸上 “必胜” 两个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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