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柳府朱红色的大门上,门环上的铜锈在光线下格外显眼。
顾砚辞带着十余名宫廷侍卫站在门前,手里拿着苏晚宁亲批的查案令牌,脸色沉静 —— 昨夜他就预料到柳清漪会销毁证据,却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顾客卿,我家大人还在府中待查,您带着这么多侍卫闯进来,怕是不合规矩吧?”
柳府管家从门后走出,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脸上堆着假笑,却拦在门前不肯让路。
“陛下有令,彻查柳府爆燃粉来源,任何人不得阻挠。”
顾砚辞举起查案令牌,声音冷冽,
“你若再拦,便是抗旨。”
管家脸色微变,只能讪讪地侧身让开:
“顾客卿息怒,老奴只是按规矩办事。里面请,只是府中近日乱得很,有些地方怕是还没收拾……”
顾砚辞没理会他的暗示,带着侍卫径首走进柳府。
府内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一应俱全,却透着股诡异的冷清 —— 仆人们都低着头匆匆走过,不敢与侍卫对视,连院子里的灵植都像是被人刻意修剪过,遮住了角落里的杂物。
“先去库房。”
顾砚辞对身边的侍卫统领说,
“重点查存放粉末、药材的地方。”
然而,当众人赶到柳府库房时,却傻了眼 —— 原本该存放各类粉末的架子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几片烧焦的纸灰,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火味。
侍卫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烧毁的木箱,箱体上还能看到 “爆燃粉” 三个字的残痕。
“这…… 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统领皱紧眉,看向跟来的管家。
管家连忙摆手,脸上满是 “惊慌”:
“老奴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
“定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见大人被查,偷偷把东西拿走卖了,还烧了账册掩盖痕迹!跟我家大人没关系!”
顾砚辞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纸灰 —— 纸灰质地细腻,边缘整齐,不像是被意外烧毁,反而像是有人刻意将账册撕碎后点燃,连灰烬都被扫到了角落。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库房:
“柳府的库房守卫森严,下人怎么可能轻易进来烧账册?你最好说实话。”
管家脸色发白,却依旧嘴硬:
“真、真的是下人干的!老奴己经把那些可疑的下人都绑起来了,等大人查完,任凭处置!”
顾砚辞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让侍卫继续搜查其他地方,自己则带着林薇在院子里查看。
林薇眼尖,走到假山后的一个旧盒子前,突然停住脚步:
“顾客卿,您看这个!”
盒子是深色的紫檀木,上面落满了灰尘,像是被丢弃了很久。
林薇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巴掌大的令牌 —— 令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火焰纹路,纹路中间是 “赤焰” 两个篆字,边缘还刻着细小的 “通行” 二字。
“赤焰国的通行令牌!”
顾砚辞瞳孔一缩,接过令牌仔细查看 —— 令牌质地坚硬,上面的纹路雕刻精细,绝非伪造。
柳清漪果然和赤焰国有关联,之前的爆燃粉、偷苗的探子,恐怕都和赤焰国脱不了干系。
“顾客卿,这令牌要不要现在拿给侍卫看?”
林薇压低声音:
“先别声张。”
顾砚辞将令牌收好,眼神沉了下来:
“柳清漪销毁爆燃粉证据,却忘了藏起这枚令牌,说明她和赤焰国的勾结不简单。咱们先把令牌收好,回宫禀报陛下 —— 这比爆燃粉的事更重要。”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
“顾客卿!宫里来人了,说镇南侯带着十几名贵族大臣在偏殿求见陛下,还提到了您查案的事,好像是要施压!”
顾砚辞心里一紧 —— 镇南侯这时候跳出来,显然是想帮柳清漪解围,用贵族势力逼苏晚宁停止查案。
他对林薇说:
“你先带着令牌回宫,把情况告诉陛下,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去。”
林薇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令牌藏在袖中,快步离开了柳府。
傍晚的皇宫偏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镇南侯穿着绣金紫袍,站在殿中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名贵族大臣,都是青芜老牌贵族的家主,此刻都低着头,却透着股逼人的气势。
苏晚宁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脸色平静,却没喝一口。
“陛下,柳清漪大人是青芜的老臣了,为植术司操劳多年,就算有什么不妥,也该从轻发落。”
镇南侯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恳切,
“如今顾砚辞带着侍卫在柳府大肆搜查,动静闹得这么大,传出去怕是会让其他老臣寒心啊!”
身后的一名贵族大臣立刻附和:
“是啊陛下!顾砚辞不过是个男奴出身的客卿,凭什么对贵族府邸指手画脚?他这么做,分明是在针对咱们保守派!若是再放任下去,恐会引发贵族不满,到时候……”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威胁:
“到时候若是引发叛乱,对青芜可没好处啊!”
苏晚宁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眼神扫过殿内的贵族大臣:
“查案是为了查清爆燃粉的来源,查清是谁想破坏植术大典,惊扰百姓 —— 这是为了青芜的安稳,不是针对谁。怎么,你们觉得,有人想毁大典、害百姓,孤不该查?”
“臣不是这个意思!”
镇南侯连忙辩解,
“只是柳府毕竟是贵族府邸,顾砚辞这么大张旗鼓,怕是会伤了贵族和陛下之间的信任……”
“信任不是靠包庇换来的。”
苏晚宁打断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威严,
“若是柳清漪清白,查案只会还她公道;若是她真有问题,包庇她才是对青芜不负责,对百姓不负责!”
双方僵持不下,偏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顾砚辞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那枚赤焰国通行令牌。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顾砚辞躬身行礼,将令牌递到苏晚宁面前,
“臣在柳府假山后发现了这个 —— 赤焰国的通行令牌,能在赤焰国境内自由通行,绝非普通商人所有。”
苏晚宁接过令牌,眼神一沉 —— 赤焰国与青芜接壤,近年来一首对青芜的灵植资源虎视眈眈,柳清漪身为掌植女官,竟然持有赤焰国的通行令牌,这绝非偶然。
“镇南侯,你刚才说,柳清漪是老臣,不该严查?”
苏晚宁举起令牌,声音冰冷,
“那你告诉孤,一个青芜的掌植女官,为何会有赤焰国的通行令牌?她是不是在和赤焰国勾结?是不是想把青芜的灵植技术卖给赤焰国?”
镇南侯脸色骤变,看着那枚令牌,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之前只想着帮柳清漪解围,却没想到柳清漪竟然还和赤焰国有关联 —— 通敌可是灭族的重罪,他若是再敢帮柳清漪说话,怕是会被牵连进去。
身后的贵族大臣们也慌了,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谁都知道,通敌是陛下的底线,没人敢拿自己的家族冒险。
“通敌是大事,关乎青芜的安危,必须查到底!”
苏晚宁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从今日起,柳府被全面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顾砚辞,你继续负责查案,若是有人再敢阻挠,无论是谁,都按抗旨论处!”
“臣遵旨!”
顾砚辞躬身行礼,声音坚定。
镇南侯看着苏晚宁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留在这儿也没用,只能不甘心地躬身行礼:
“臣…… 臣遵旨。”
说完,带着身后的贵族大臣,灰溜溜地退出了偏殿。
偏殿里只剩下苏晚宁和顾砚辞两人。
苏晚宁看着手里的令牌,眉头紧锁:
“柳清漪和赤焰国的勾结,恐怕比咱们想的还要深。你查案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必要时可以调动禁军。”
“臣明白。”
顾砚辞点头,
“臣会尽快查清柳清漪和赤焰国的联系,找出她通敌的证据。”
苏晚宁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
“孤之前就觉得柳清漪不对劲,却没想到她竟然敢通敌。看来,保守派的问题,比孤想的还要严重。”
“但这次的令牌,也让咱们找到了查案的方向。”
顾砚辞轻声说,
“只要查清柳清漪和赤焰国的交易,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保守派里的其他同伙。”
苏晚宁回头看向顾砚辞,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
“幸好有你。若是没有你,孤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顾砚辞心里一暖,却没多说什么 —— 他知道,查案的路还很长,柳清漪背后的势力还没浮出水面,接下来的挑战只会更大。
但只要有苏晚宁的支持,只要能守护青芜的百姓,他就不会退缩。
夜色渐浓,偏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坚定的身影。
一场关乎青芜安危的查案,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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