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磨盘上的粮食，被时间一点点碾碎。何雨柱每天窝在他的“豪华单间”里，除了雷打不动的修炼和“小法术”练习，就是琢磨怎么把他“农专家”和“模范犯人”的人设焊得更结实点。
他试过几次，想用那半生不熟的“催眠术”给疤脸或者莽牛送点“噩梦套餐”，但效果都不太理想。要么是距离远、隔着墙损耗大，意念送过去就跟挠痒痒似的；要么就是对方心思重、警惕性高，那点微弱意念根本钻不进去。
试了几次没成，他也就暂时撂下了。这玩意儿还得练，急不得。眼下还是减刑最大。
他依旧隔三差五给李干事他们“进贡”点蔫了吧唧的“土特产”，换回些吃的用的，顺便套点话。关于减刑评议的消息断断续续，只知道竞争激烈，上面卡得严，水很深。
何雨柱也不灰心，该表现表现，该打听打听，耐心等着机会。
这天下午，犯人们照例被押去砖厂干活。太阳毒得很，晒得人头皮发烫，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
何雨柱现在力气大，干活轻松，搬砖跟玩儿似的。但他不敢表现得太离谱，还是保持着比一般人稍快一点的速度，混在人群里，不冒尖也不落后。
正干得浑身冒汗，就听见旁边一阵骚动。
“老李！老李你怎么了？！”
“快来人！李干事晕倒了！”
何雨柱心里一激灵，李干事？那个跟他做“交易”的老狱警？
他放下砖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狱警们偷懒歇脚的地方），几个人围成一圈，中间地上躺着个人，正是李干事！他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身体微微抽搐，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旁边几个狱警都慌了神，有的蹲下去喊他，有的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还有一个年轻点的扭头就往监狱办公楼方向跑，估计是去叫医生了。
但监狱医务室那水平，等医生慢悠悠晃过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何雨柱心里飞快盘算。救不救？
救？风险太大！他一个犯人，凑什么热闹？治好了未必有功，治坏了，那黑锅可就扣实了！而且他怎么解释自己会救人？
不救？李干事要是真就这么没了，他这条线就断了！以后再想打听消息、换东西可就难了！而且…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这么没了，心里也确实不得劲。
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钟，李干事的抽搐越来越弱，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妈的！赌一把！
何雨柱一咬牙，猛地冲了过去！
“让开！都让开！别围着！让他透气！”何雨柱一边吼着，一边拨开围着的狱警。
那几个狱警正六神无主，被他一吼，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缝。
何雨柱冲到李干事身边蹲下，装模作样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动脉——几乎摸不到了！
情况危急！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集中精神，神识瞬间扫过李干事的身体！
心脏！心脏跳动极其微弱紊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随时要停跳！这是突发心梗！
怎么办？他不懂医术，但炼气二层的真气似乎对生机有滋养作用…
死马当活马医！
他左右飞快一看，其他狱警都紧张地盯着李干事，没人注意他的手。他立刻将手掌按在李干事胸口（隔着一层衣服），调动丹田那缕真气，极其小心地、分出一丝细若游丝的真气度了过去！
他不敢乱来，只是用这丝真气护住李干事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温和地刺激它，同时尝试疏通那似乎被堵塞的心脉。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全神贯注，控制真气的量和力度，多一分可能首接震碎心脏，少一分又毫无作用！汗水瞬间从他额头冒了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犯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远远看着这边。狱警们更是屏住了呼吸，看着何雨柱那奇怪的动作和凝重的表情，没人敢出声打扰。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消耗，脑袋又开始针扎似的疼。但他咬牙坚持着，将那丝真气缓缓注入，小心维系着那一线生机。
终于…
在李干事心脏几乎要完全停止跳动的刹那，那丝真气像是终于冲开了某个淤塞的点！
“呃…”李干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原本煞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还很微弱，但呼吸明显顺畅了一些，紧捂胸口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下来。
有效！
何雨柱心里一喜，赶紧收回那丝真气，不敢再多用。他假装累脱了力，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比李干事还像病人。
“动了！老李动了！”
“有呼吸了！缓过来了！”
旁边的狱警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连忙围上去。
这时，那个跑去叫医生的年轻狱警也领着医务室的医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那医生是个半老头子，提着个破药箱，一看李干事的情况，赶紧蹲下检查。
“像是心梗！但…但这情况好像稳住了？真是命大！”老医生检查了一番，也是一脸惊奇，赶紧拿出硝酸甘油之类的药给李干事含上，又指挥人赶紧弄担架送医务室进一步处理。
狱警们七手八脚地把李干事抬上担架，急匆匆地往医务室跑。
没人再理会坐在地上的何雨柱。
何雨柱慢慢缓过劲来，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赌对了！李干事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自己也没暴露太多。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觉腿有点软。刚才那一下，消耗实在太大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了他一把。
何雨柱抬头一看，是那个之前被他用干枣换过窝头的小李狱警。小李看着他，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一丝好奇。
“谢了…”小李低声说了一句，很快又松开了手，恢复了狱警的严肃表情，转身去维持秩序了，“都看什么看！干活！都干活去！”
犯人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收回目光，继续搬砖，但窃窃私语声却压不住了。
“看见没？傻柱刚才干啥了？”
“不知道啊…就摸了一下，李政府就好了？”
“邪门…真他妈邪门…”
何雨柱没理会这些议论，慢慢走回自己的岗位，继续搬砖，但心思早己飞走了。
这次冒险，值不值？
当天晚上，何雨柱正在单间里打坐恢复，牢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这么晚了，谁？
他警惕地走到门口，透过小窗口往外看。
是小李狱警，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何雨柱打开门。
小李飞快地把一个油纸包塞进他手里，低声道：“老李醒了一阵，说是谢谢你…这是他老婆刚送来的酱肉，他没舍得吃，让我给你带点。藏着点吃，别让人看见。”
何雨柱愣了一下，接过那还带着点温热的油纸包，一股肉香味首往鼻子里钻。
“李政府太客气了…我就搭把手…”何雨柱连忙说。
“你那可不是搭把手。”小李深深看了他一眼，“医生说了，再晚半分钟，神仙都难救。老李说他欠你一条命。”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以后…号子里有啥事，不太过分的，可以找我。算我还你半个窝头的人情。”
说完，小李不等何雨柱回应，转身快步离开了。
何雨柱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看着手里那包酱肉，心里百感交集。
酱肉很香，但他更看重的是小李最后那句话。
这善意，比肉可贵多了。
他掰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肉香满口。
看来，这步险棋，走对了。
不仅保住了一条线，似乎…还多了一条更年轻的线？
希望，好像又多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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