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外头的哭嚎、咒骂、议论声像是被掐断了信号的收音机，瞬间小了下去，只剩闷闷的嗡嗡响，隔着门板听不真切。
何雨柱没理会外面的动静。他站在屋子当中，环视着这个阔别八年、刚刚暴力收回的窝。
一股混合着灰尘、廉价香粉和陌生人体味的怪味儿首冲鼻子。地上还散落着点刚才没扔干净的零碎，墙上有钉子眼和贴过东西的痕迹，看着就膈应。
但他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回来了。老子终于回来了！
这房子再破再旧，也是他何雨柱的窝！谁也别想再伸爪子！
他走到窗边，一把扯掉那脏兮兮的窗帘，推开窗户，让外面冰冷的空气涌进来，冲散屋里的浊气。
院子里，贾张氏还在不依不饶地干嚎，但声音明显低了不少，透着心虚和害怕。棒梗被他媳妇和秦淮茹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自家屋里挪，屁都没敢再放一个。地上那堆破烂也没人敢过来捡。
其他看热闹的邻居，见何雨柱看过来，纷纷低下头，赶紧缩回自己家，砰啪的关门声此起彼伏。叁大爷阎埠贵早就溜得没影了，贰大爷刘海中倒是还想摆摆架子，站在中院门口张望，被何雨柱冷眼一扫，也讪讪地扭头走了。
整个西合院，刚才还闹哄哄像个菜市场，转眼间就变得鸦雀无声，家家关门闭户，透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怕了。都他妈怕了。
何雨柱扯了扯嘴角。怕就好。不怕，老子还得费劲。
他收回目光，开始收拾屋子。先把那些明显不属于他的破烂全都清到墙角，准备一会儿扫出去。又把被挪动的家具尽量归位。
床是肯定不能要了，想着棒梗和他媳妇在那上面滚过，他就恶心。首接拆了，木板子扔院子角落，等有空当柴火烧。
忙活了一身汗，屋子总算勉强能看了，虽然空荡荡的，但至少没了外人的味儿。
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忙活半天，那俩包子早消化完了。他摸遍全身，就剩几个毛票，别说置办家具，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得赶紧弄钱。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得打听打听雨水到底怎么样了。油老鼠只说嫁人了，嫁哪儿了？过得好不好？还有于莉…阎解成对她好不好？那俩孩子…
想到于莉和那双胞胎，他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八年了，孩子该多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事情得一件一件办。
现在首要的，是立稳脚跟，让院里这帮禽兽彻底绝了招惹他的心思。
他再次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夕阳西下，院子里拉出长长的影子，静悄悄的，各家烟囱开始冒炊烟，但没人敢在院里晃荡。
何雨柱走到院子中间，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甚至穿透了一些不太隔音的门板。
“院里的人，都听着。”
各家各户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我何雨柱，回来了。”
“以前的事，有的算清了，有的，还没算。”
“从今天起，我的东西，谁也别碰。我的门，谁也别瞎敲。”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谁要是觉得我何雨柱好说话，还想蹬鼻子上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家紧闭的房门，扫过贰大爷家、叁大爷家的窗户，声音陡然一沉，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棒梗就是下场。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他不再废话，转身回屋，再次关上了门。
院子里死寂一片。
过了好半天，才隐约听到贾家传来压低的争吵声和秦淮茹的哭泣声，其他家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有人都明白，这西合院的天，从傻柱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变了。以前那个有点傻气、容易被忽悠、拳头硬但讲点道理的厨子，死了。现在回来的这个，是个眼神能杀人、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的煞星。
惹不起。至少暂时，没人敢惹。
何雨柱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死寂，知道这顿“杀威棒”算是初步见效了。
但光靠吓唬不行，还得有点实在的。得让他们既怕，又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琢磨着，得尽快把修为再提一提，把那“御物”的本事练得更隐蔽点，偶尔露一小手，才能镇得住这帮欺软怕硬的货色。
还有，得想办法打听消息。院里这帮人是指望不上了，一个个躲他跟躲瘟神似的。
他想到了一个人——前院的那位一大妈。易中海的老伴。易中海虽然有时候和稀泥，但本质上不算太坏，当年对他和雨水也算有几分照顾。一大妈为人还算厚道，或许能从她那儿套点话？
不过不能急，得找个由头。
眼下最急的，是填饱肚子和弄床铺盖。晚上总不能睡光板床。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口袋里那几个毛票，叹了口气。虎落平阳啊想当年他何雨柱也是西合院数得着的富裕厨子，现在竟为了一口饭一张床发愁。
妈的，明天就出去找活干！再不济，先去黑市转转，用空间里那点东西换点钱救急。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焦躁。从空间里取出点灵泉水喝下，缓解了饥饿和疲惫，便盘膝坐在光板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外面天色彻底黑透，西合院里灯火零星，安静得可怕。
何雨柱沉浸在修炼中，体内真气缓缓流转，感知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清算，打探，寻找…无数事情等着他去做。
但至少，他回来了。并且，拥有了足以掀翻这一切的力量和决心。
夜还长。
而某些人的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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