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皇宫的琉璃瓦，沈清辞就被宫监请到了宫门前。
青布长衫在朱红宫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素净，他攥着袖中的香囊 —— 里面装着半块香木和刚制的迷香粉，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日还在和夏知薇商议黑石城之行，今日就被突然召进宫，首觉告诉他，定是长公主又在背后搞了名堂。
跟着宫监穿过层层回廊，大殿的金砖在脚下泛着冷光。
殿内气氛凝重，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着玉扳指，长公主赵灵月则穿着明黄宫装，坐在侧边的锦凳上，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笑意。
“臣沈清辞，叩见陛下。”
沈清辞躬身行礼，声音平稳，却悄悄留意着殿内的动静 —— 两侧的侍卫手按刀柄，气氛比上次来议事时还要紧张。
皇帝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他起身：
“清辞不必多礼，朕今日召你，是有件喜事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清辞：
“灵月向朕请旨，说倾慕你制香的才华，更欣赏你的品性，想招你为公主夫。你若嫁入公主府，以后就是皇室中人，沈家当年的旧案，朕一句话就能为你父亲平反，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公主夫？”
沈清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他从未想过和皇室扯上关系，更别说嫁入公主府 —— 长公主此举，分明是想用婚约困住他，再趁机夺走香木和香谱！
长公主见他愣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沈清辞，陛下都开口了，这可是你求之不得的机会。你以为凭着夏知薇那点兵权，就能护你一辈子？
只要你应下这门婚事，不仅沈家能翻身，你想要的香材、地位，本宫都能给你。”
“臣多谢陛下和公主的厚爱，”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态度却异常坚定：
“但臣此生只想潜心制香，查清父亲旧案，无意嫁入皇室，更不愿借婚约攀附权贵。还请陛下和公主收回成命。”
“你！”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拍了下锦凳：
“沈清辞，你别给脸不要脸！
本宫亲自向你提亲，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拒绝得了？
老周还在本宫手里，你若是不嫁，他就别想活着走出公主府！”
“老周？”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紧。
上次救回老周后，他就让老周去城郊躲着，没想到还是被长公主的人抓了。
他攥紧了袖中的香囊，指节泛白 —— 老周是父亲唯一的旧部，绝不能出事，可他也不能因为威胁就妥协，若是嫁入公主府，不仅香谱会被夺走，夏知薇之前的努力也会白费。
“公主用旁人的性命威胁臣，就算臣被迫应下婚事，也绝不会真心待你，更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沈清辞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倔强：
“况且，臣早己心有所属，不愿委屈公主，更不愿委屈自己。”
皇帝见状，轻咳一声打圆场：
“好了，灵月，别这么急躁。清辞刚听到消息，难免需要时间考虑。”
他转向沈清辞，语气放缓了些：
“清辞啊，这事关系到你和沈家的未来，你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再给朕答复如何？”
沈清辞知道，皇帝这是在给他施压，也是在给长公主台阶下。
他躬身应道：
“臣遵旨。”
心里却清楚，这三天就是和长公主博弈的关键，老周的性命，还有黑石城的计划，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刚走出大殿，沈清辞就快步往将军府走。
宫门外的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 长公主连老周都敢抓，可见己经急不可耐，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更狠的手段。
将军府的书房里，夏知薇正在查看黑石城的布防图，看到沈清辞匆匆进来，脸色还不好，立刻放下图纸：
“怎么了？皇宫里出什么事了？”
“长公主向陛下请旨，要招我为公主夫，还用老周的性命威胁我。”
沈清辞坐在凳上，把大殿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给我三天时间，要么嫁，要么老周就活不成。”
“岂有此理！”
夏知薇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寒光西射：
“这个赵灵月，竟敢用老周威胁你！我现在就带亲兵去公主府，把老周救出来，顺便拆了她的狗窝！”
“别冲动！”
沈清辞赶紧拉住她的手腕：
“公主府现在肯定布了重兵，你要是硬闯，不仅救不出老周，还会落人口实，说你以下犯上。陛下本来就对将军府的兵权有所忌惮，要是被他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夏知薇深吸一口气，慢慢收回剑，可眼里的怒火还没消：
“那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逼迫，看着老周送命吧？”
“我们得计划一下。”
沈清辞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首先，我们得先查清老周被关在公主府的哪个地方。之前暗卫说公主府有个地下牢房，老周很可能被关在那里。”
“其次，三天后我去皇宫复命时，你可以安排亲兵在公主府附近埋伏，等我拖延时间，暗卫趁机潜入救老周。”
“最后，我们得加快黑石城的行程，只要拿到香谱和走私证据，就能彻底扳倒长公主，到时候老周也能安全了。”
夏知薇看着他条理清晰的计划，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
她之前只想着硬闯，却没想到这么多细节，还好沈清辞冷静，能想到周全的办法。
她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让暗卫去查公主府地下牢房的位置，再让亲兵准备埋伏。你放心，这三天我会派人盯着公主府，绝不会让老周出事。”
沈清辞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
有夏知薇在身边，再难的困境，好像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轻声说：
“谢谢你，知薇。”
“跟我还客气什么。”
夏知薇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是一起查案的伙伴，更是……”
她顿了顿，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可眼里的温柔却藏不住。
而此时的皇宫内，皇帝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对身边的太监低声说：
“你去盯着沈清辞和夏知薇的动静，看看他们这三天会做什么。灵月想借婚约控制沈清辞，夏知薇想护着他，就让他们斗吧。”
“等他们两败俱伤，朕再出手收拾残局，到时候香谱和将军府的兵权，就都是朕的了。”
太监躬身应道：
“奴才遵旨。”
夕阳的余晖透过殿门，落在皇帝的龙椅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算计。
这场围绕着香谱、婚约和兵权的博弈，远比沈清辞和夏知薇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他们即将面对的，不仅是长公主的威胁，还有来自皇帝的暗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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