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跳到“120天”那天，模拟考的成绩像块冷硬的冰，砸在林微的课桌上。数学卷首的“108”分用红笔写着，比上次少了整整二十分，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被老师画了个圈，旁边批着“步骤不完整，心态要稳”。
林微的指尖捏着试卷边缘，把纸角都攥得发皱。早自习的教室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她却觉得耳边嗡嗡响——这是她高三以来第一次考这么差，那些熟悉的解析几何公式，考场上突然像被雾蒙住了，怎么也理不清思路。
“怎么了？”陈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林微的胳膊，带着点暖。林微没抬头，把试卷往抽屉里塞，却被他按住了手：“我看看。”他抽走试卷，目光扫过那道空白的大题，眉头轻轻皱了下，却没提分数，反而从书包里掏出个信封：“我爸昨天寄资料时，给咱们带了张纸条，你看看。”
信封里是张泛黄的便签，陈屿爸爸的字迹很有力：“模拟考只是试金石，错了比对了好，知道漏洞在哪里，才能补得更牢。微微要是有不懂的，随时跟陈屿说，叔叔在北京给你们加油。”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跟陈屿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林微盯着那个向日葵，眼眶有点热——原来陈屿早就跟爸爸提起过她，连“一起努力”的约定，都被人记在了心里。
“我昨天也错了三道选择题，”陈屿把自己的数学卷推过来，上面用红笔标满了批注，“你看这道题，跟你空着的那道题型类似，咱们一起再算一遍。”他拿出草稿纸，从题干里的隐含条件开始写，笔尖顿了顿，抬头看林微：“考场上是不是慌了？你平时算这种题，比我快多了。”
林微点点头，声音有点哑：“看到时间不够，就慌了。”陈屿笑了笑，把草稿纸往她那边推：“没事，以后咱们每天留二十分钟练限时做题，把速度提上来。你那么厉害，这点小问题肯定能解决。”他的语气很轻，却像颗定心丸，让林微攥紧的手心慢慢松了点。
早自习结束后，张萌抱着个蓝色的错题本，走到林微桌前：“林微，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里面有几道跟你这次错的题型一样，你看看能不能用。”她把错题本放在桌上，扉页上写着“一起加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是林微之前教她的那道题的解题思路。“上次你给我讲题时，说‘错题是宝藏’，我就试着整理了，”张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别笑话我。”
林微拿起错题本，指尖扫过那些清秀的字迹，突然觉得心里的冰慢慢化了。她抬头对张萌笑了笑：“谢谢你啊，咱们以后可以一起整理，互相查漏补缺。”张萌眼睛亮了，用力点头：“好啊！我下午把物理的错题本也带来！”看着她跑回座位的背影，林微转头对陈屿说：“原来一起努力，比一个人坚持，容易多了。”陈屿挑了挑眉，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早就跟你说过了。”
中午放学，陈屿要陪林微回老院，说要跟奶奶学煮红薯粥——他听林微说过，奶奶煮的粥能让人安心。路过菜市场时，奶奶正在给人称白菜，看见他们过来，赶紧把秤交给旁边的阿姨：“微微，怎么今天脸色不好？是不是没考好？”林微愣了下，才想起昨天晚上跟奶奶打电话时，提过今天出成绩。
“没事奶奶，就是有点慌，”林微挽住奶奶的胳膊，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人生无如果》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陈屿说要跟您学煮粥，说喝了能定心。”奶奶笑了，拉着陈屿的手：“好啊，咱们回家煮，再加点红糖，暖身子。”三人走在巷子里，陈屿手里拎着奶奶买的红糖，跟奶奶聊起北京的冬天：“我爸说北京冬天煮姜茶喝特别暖，等咱们去了，我给您和林微煮。”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好啊，奶奶等着。”
回到院子里，煤炉的火还旺着。奶奶教陈屿洗红薯，切姜片，自己则从衣柜里拿出条蓝色的围巾：“微微，你看，这条织好了，给陈屿试试。”围巾是浅蓝的，边缘织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跟林微的明黄色围巾刚好凑一对。陈屿接过围巾，围在脖子上，长度刚好，暖得他笑了：“谢谢奶奶，比我妈买的还舒服。”
粥煮在煤炉上，咕嘟咕嘟地响，红糖和姜的香味飘满了院子。林微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翻着张萌的错题本，陈屿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你看这道题，张萌的思路跟你不一样，咱们可以结合着来。”他的指尖点在错题本上，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得像粥里的红糖。
奶奶坐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起讨论题的样子，悄悄抹了抹眼角——她想起林微爸妈刚走的时候，林微抱着她哭，说“奶奶，我以后要考北京，带您离开这里”，现在终于有个人，陪着她一起朝着这个目标走了。粥煮好后，奶奶给他们盛了两碗，加了两勺红糖：“快喝吧，喝了暖暖身子，下午才有精神上课。”
林微喝了一口，姜的辣和红糖的甜混在一起，暖得从喉咙一首传到心里。陈屿也喝得很快，喝完把碗递给奶奶：“奶奶，明天我还来学煮粥，给林微当早餐。”奶奶笑着点头：“好啊，奶奶给你留着红薯。”
下午的数学课，老师讲模拟考的试卷，林微听得格外认真。陈屿坐在旁边，偶尔会用胳膊轻轻碰她一下，递过来一张小纸条：“这步听懂了吗？没懂的话，我晚上再给你讲。”林微点点头，把纸条夹在错题本里，跟陈屿爸爸的便签放在一起。
晚自习结束后，下起了小雨，陈屿撑着伞，送林微到巷口。他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我妈昨天给我寄了盒巧克力，说补充能量，你拿着。”他把盒子塞到林微手里，“明天早上我早点来，给你带煮好的粥。”林微捏着盒子，心里暖暖的：“好，我也给你带奶奶蒸的玉米。”
回到院子里，奶奶还在煤炉旁等她，手里拿着刚织好的手套，是明黄色的，跟围巾一个颜色：“明天要降温，戴上手套，别冻着手写不了字。”林微接过手套，套在手上，刚好合适。她走进房间，翻开错题本，在陈屿爸爸的便签旁边，写了句话：“120天，我们一起补漏洞，一起去北京。”
窗外的雨还在下，煤炉上的粥锅己经洗干净了，倒扣在灶台上。林微躺在床上，想起陈屿围蓝色围巾的样子，想起张萌的错题本，想起奶奶的红糖姜茶，突然觉得，这次的模拟考失利，不是坏事——它让她知道，原来在她身后，有这么多人陪着她，一起朝着北京的方向走。
她拿出手机，给陈屿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咱们一起练限时做题吧。”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是陈屿的回复：“好，我带计时器，咱们一起加油。”林微看着消息，笑了，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她好像又梦见了北京的向日葵花田，这次，她和陈屿站在花田里，手里拿着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奶奶站在他们旁边，戴着她织的明黄色手套，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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