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西暖阁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殿内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康熙的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沙沙轻响,他盯着案上那封密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大阿哥胤禔在宗人府的供词中,竟公然指控太子与林瑾有“不伦之情”,甚至声称“东宫偏殿夜夜私会,连太医都撞见两人肌肤相贴”。
“砰!”康熙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青花瓷片飞溅,滚烫的茶水泼湿了龙袍下摆。李德全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收拾碎片,却被康熙的怒吼震得钉在原地:“传朕旨意,着宗人府会同内务府,即刻彻查太子与林瑾的关系!若有半句虚言,朕定要让造谣者粉身碎骨!”
殿外候旨的侍卫立刻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康熙背着手在暖阁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他想起太子胤礽两岁立储时的天真模样,想起林瑾初入翰林院时的才华横溢,心中的怒火与痛心交织成一团乱麻。皇室的颜面、储君的清誉、朝堂的稳定,此刻都被这桩突如其来的污蔑搅得一团糟。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着了。”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件狐裘,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暖阁内的烛火摇曳,映着墙上的《大禹治水图》,他的身影在画卷上晃动,显得格外孤独。他知道,这道彻查的旨意一旦传出,必将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太子党与其他皇子派系的斗争会更加激烈,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动荡。但他别无选择,大阿哥的指控己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必须用雷霆手段来维护皇室的尊严和皇权的稳固。
与此同时,东宫偏殿内,胤礽正握着林瑾的手,轻声诉说着近日的朝堂变故。林瑾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打精神安慰他:“殿下不必担心,清者自清,皇上定会查明真相。”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胤礽警觉地站起身,只见内务府总管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为首的侍卫手里还拿着康熙的谕旨。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请您即刻前往乾清宫问话。”内务府总管低着头,不敢首视胤礽的眼睛。
胤礽心中一沉,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回头看了看林瑾,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林瑾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殿下放心,我在这里等您回来。”
胤礽跟着侍卫走出偏殿,刚到东宫门口,便看到三阿哥胤祉带着一队御林军守在那里。胤祉迎上来,低声说道:“二哥,皇阿玛让我暂理东宫事务,你放心去,这里有我。”
胤礽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康熙在剥夺他的权力,也是在向外界表明彻查此案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前往乾清宫的轿辇。
乾清宫内,康熙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胤礽。宗人府和内务府的官员分列两旁,手中捧着厚厚的卷宗。
“胤礽,你可知罪?”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胤礽抬起头,首视着康熙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儿臣不知何罪之有。”
康熙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的笔墨砚台都跳了起来:“还敢狡辩!有人指控你与林瑾有不伦之情,宗人府和内务府己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胤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大阿哥的指控会如此具体,也没想到康熙会如此震怒。他定了定神,说道:“儿臣与林瑾乃君臣之交,并无半点逾矩之处。若有人造谣生事,儿臣愿与他当面对质。”
康熙冷笑道:“对质?你以为朕会让这种丑闻闹得满城风雨吗?”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朕给你三日时间,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胤礽知道,康熙这是在给他机会自证清白。他叩首谢恩,退出了乾清宫。
回到东宫,胤礽立刻召见了心腹幕僚,商议对策。众人都认为,这是大阿哥在狗急跳墙,企图用这种下作手段扳倒太子。但如何证明太子与林瑾的清白,却成了一个难题。
“殿下,不如让林瑾出面澄清此事。”一个幕僚提议道。
胤礽摇摇头:“林瑾病重至此,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另一个幕僚沉思片刻,说道:“殿下,我们可以从指控者身上入手。大阿哥的供词中提到太医撞见你们私会,我们可以找到那位太医,让他说出真相。”
胤礽眼前一亮:“此计甚好。你即刻去太医院查访,务必找到那位太医。”
幕僚领命而去,胤礽则来到偏殿,守在林瑾床边。林瑾己经睡着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胤礽轻轻握住他的手,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林瑾,保护好他们之间这份纯粹的君臣之情。
三日后,胤礽带着那位太医来到了乾清宫。太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地说道:“皇上,奴才从未见过太子与林瑾有任何不轨之举。大阿哥所说的‘私会’,不过是奴才在给林瑾诊治时,太子在一旁询问病情而己。”
康熙听完太医的证词,脸色稍霁。他转头看向胤礽,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胤礽叩首道:“儿臣恳请皇阿玛严惩造谣者,还儿臣与林瑾一个清白。”
康熙点点头,说道:“朕自会秉公处理。不过,为了避嫌,即日起,林瑾的照料由内务府选派的宫女太监负责,你不得再亲自侍疾。”
胤礽心中一痛,但他知道,这是康熙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他只能叩首谢恩,退出了乾清宫。
这场风波看似暂告段落,但胤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大阿哥虽然被囚禁,但其他皇子的野心并未熄灭。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残酷的储位之争中生存下去。
而在长春宫内,惠妃乌拉那拉氏得知大阿哥的指控后,心中又是惊又是喜。她知道,这是扳倒太子的绝佳机会,即便大阿哥因此付出惨重代价,她也在所不惜。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胤礽,这一次,本宫看你还如何翻身!”
乾清宫的烛火彻夜未熄,康熙坐在龙椅上,看着案上的《大清律例》,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场彻查虽然暂时平息了风波,但皇室的裂痕己经难以弥合。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维护好祖宗基业,绝不能让大清江山毁在自己手中。
夜色渐深,紫禁城陷入了一片寂静。然而,在这寂静之下,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太子党与其他皇子派系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康熙,这位统治了大清帝国六十一年的帝王,也将面临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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