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林晚星把红薯吃完,擦了手,从床底下取出那只旧木箱。她打开锁,把昨夜分好的两包药粉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放回原处。窗外天色刚亮,灰蒙蒙的,风从屋檐下掠过,吹得门框轻轻晃动。
她没关门,昨晚那滩泼掉的姜汤己经干了,地上留下一圈浅褐色印子。她盯着那痕迹看了两秒,转身把《济世方》抄本摊在桌上,翻到第十二页,用指甲在一行字上划了道浅痕。
门外脚步声响起时,她正往药囊里塞最后一小包决明子。
“砰”的一声,院门被推开,刘芳带着个穿灰布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手里捏着一张纸,眉头拧成疙瘩,正是村会计。
“林晚星!”刘芳嗓门比昨天还高,“你一个知青,凭什么拿进山通行证?这可是要登记造册、大队批条子的大事!你算哪根葱?”
林晚星没抬头,慢悠悠系好药囊带子,才抬眼看向他们:“谁说我没有批条?”
“你还敢问?”村会计扬了扬手里的纸,“我刚查了台账,根本没这记录!你私自进山采药,扰乱集体资源,按规矩得收回口粮配额!”
林晚星笑了下,走到桌边拿起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过去:“这是陈桂花婶亲笔写的协助证明,盖了她家私章。通行证是村长前天亲自给的,副本在我这儿,你要看吗?”
村会计接过一看,脸色微变。那纸上字迹清楚,落款日期确是前日,印章也真。
刘芳却不依:“就算有证,你也得交管理费!你在山上采的药材卖出去,村里难道不该抽成?我们一家老小守着这点规矩不容易,你倒好,白拿好处!”
“管理费?”林晚星反问,“那你告诉我,陈桂花婶前天疼得在地上打滚,县医院挂号五块钱,三天排不上队。我给她配药,材料不过两斤米价,一个时辰见效——这钱,该归谁?”
围观的人渐渐聚过来几个。
刘芳语塞,硬着脖子说:“那是她自愿给的!你不能拿这个当理由乱来!”
“乱来?”林晚星声音沉了半分,“那你说,我治她的病,是不是花了功夫?采药、研磨、煎制,哪一步不用心?她愿意拿信任换我的药,这叫‘私下交易’还是‘人情往来’?你们今天要管,先把她在县医院花的挂号费补上再说。”
人群里有人点头:“说得对啊,我家娃发烧也是她看的,没收一分钱。”
另一个接话:“我爹咳了半个月,吃她一剂药就好了一大半,总比去卫生所打针便宜吧?”
刘芳脸涨红,指着林晚星:“你……你这是蛊惑人心!你懂什么医术?毛丫头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林晚星不恼,反而从药囊里抽出一个小布包,举起来:“这是昨天给你备的降压药,决明子、钩藤、夏枯草,三服见效。你不信疗效,现在就可以当众试一试。”
“谁要你施舍!”刘芳挥手就要打掉药包。
村会计一把拦住她,低声道:“别闹了,人家有凭证,又有村民作证,再争下去咱们更难看。”
“可王秀兰答应过……”刘芳还想说什么。
“闭嘴!”村会计猛地瞪她一眼,“你还想提那事儿?上次账目问题还没查清,你又来惹事,嫌不够丢人?”
刘芳愣住,嘴唇哆嗦几下,终于没再出声。
林晚星把药包轻轻放在门槛上:“这药我不卖了,免费送你。只希望你以后别打着‘亲戚情分’的旗号上门要东西。我妈走的时候,没托梦让你来讨米票。”
周围传来几声轻笑。
“肝阳上亢的人最忌情绪激动。”她翻开桌上的抄本,指着一页念道,“面赤、头晕、易怒、脉弦数——刘婶,你全占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中风,光是夜里睡不着,就够你受的。”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是照镜子嘛!”
刘芳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村会计紧跟着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看了眼林晚星,眼神复杂。
林晚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语气平静:“下次来,记得换双干鞋。湿气重,血瘀的人最怕寒邪入络,到时候别说我不提醒你。”
话音落下,院子里安静了几息。
然后,陈桂花拄着拐杖从巷口慢慢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邻居媳妇。她站定,喘了口气:“星丫头,我都听见了。你为我得罪人,我不可能装不知道。”
林晚星迎上去扶她:“您怎么来了?这路不好走。”
“我得来。”陈桂花拍了拍她的手,“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你救的是命,不是做买卖。我这条命,值不止一张通行证。谁再敢动你的证,就是跟我陈桂花过不去!”
旁边两个妇人也点头:“我们也都记着呢,以后采药缺人手,喊我们一声。”
林晚星眼眶微热,只点了点头:“谢谢婶子们。”
她送几人到巷口,回来时顺手把门槛上的药包捡起,重新挂回钉子上。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腕间的玉镯上,温润泛光。
她低头看了一眼,知道刚才那阵轻微震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在村会计拿出台账纸的瞬间。
她转身回屋,正要关门,眼角余光瞥见隔壁院墙。
江临舟站在自家篱笆旁,手里拿着钳子,像是在修竹条。他没说话,目光却停在她脸上,片刻后才缓缓移开。
林晚星顿了顿。
她抬起手,冲他轻轻眨了眨眼。
他手一滞,钳子差点滑落,低头假装整理工具,耳根慢慢泛红。
林晚星嘴角微扬,转身进屋,把门虚掩着。
她坐回炕沿,从袖口暗袋取出一张纸,是前天誊写的应急药方,背面记着米票和布票的使用情况。她把它和通行证一起塞进内衣口袋,摸了摸,确认稳妥。
外头太阳升得高了些,照在破屋的瓦片上,暖烘烘的。
她起身从箱底拿出一小撮种子,是昨日用灵泉泡过的黄精籽,催芽一夜,今早己微微裂口。她抓了把土在掌心搓了搓,确认湿度合适,准备拿到屋后空地种下。
刚走到院中,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林月柔正从村口跑来,手里攥着一封信,脸色发白。
“姐!”她喘着气停下,“娘说……说你要被取消知青资格了!公社刚下了通知,说你擅自行医,违反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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