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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程大人的噩梦素材

小说: 脱口秀天王唐伯虎   作者:哇酷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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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程大人的噩梦素材

秋风卷着苏州城里最后几片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晨雾浓得化不开,如一块巨大的、湿漉漉的灰布,沉甸甸地压在鳞次栉比的黛瓦粉墙上。巷口那家油条铺子的香气和着烧炭的烟火气,奋力撕扯着清晨的寒意,也驱不散科举案后小民心头长久的阴霾——这阴霾,恰如巷尾唐解元那扇被债主拍得吱呀作响、如今终于消停片刻的破门板。

门内,林笑——或者说,顶了唐伯虎名头与烂摊子的倒霉穿越客——正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龇牙咧嘴。镜中人眉眼疏朗,本该是副风流俊俏的好皮囊,此刻却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眼底两团青黑浓得如同被程敏政的朱笔狠狠圈过两遍。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的锦袍,昨日刚用“债转股”的惊天妙论从沈九娘那儿换来,此刻前襟却赫然泼洒着几道浓淡不一的墨痕,像几条僵死的蜈蚣。他扯了扯那件价值几两银子笑债的袍子,嘀咕道:“穿龙袍也不像太子?错!我穿唐伯虎的袍子,连像只开屏孔雀都费劲,倒像个被墨水腌入味的咸鱼干!”

“咸鱼干”的肚子适时发出一串悠长的咕噜声。他揉着瘪下去的肚皮,目光扫过昨夜“破产重组发布会”后杯盘狼藉的桌面,最终定格在一沓崭新的、质地颇为不错的宣纸上。这纸,是祝枝山听闻他的“笑债宏图”后,大清早派人送来的,附赠一张狂草字条:“秃笔枯墨,权当入股,笑死程贼,分红再补!” 林笑捏起一张纸,指尖传来细腻坚韧的触感,嘴角却垮了下来:“分红?祝兄这入股成本堪比空手套白狼,我的肚子还在唱‘空城计’,程大人的黑料倒是管够——现成的‘精神食粮’,顶饿又解气!”

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混着破罐破摔的促狭,猛地冲上脑门。他抓起那支秃头毛笔,蘸饱浓墨,不再是对着铜镜顾影自怜,而是大步流星走到临街支摘窗边,“哗啦”一声推开窗棂。深秋清晨凛冽的空气裹着市井的喧嚣猛地灌入,激得他一个哆嗦,头脑却瞬间清亮如洗。

窗外,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探头探脑,正是昨日认购了“笑债”的“原始股东”——曾经的债主们。那个曾抱着唐寅画作赝品不撒手的绸缎商老赵,此刻腋下夹着一个簇新的木盒子,探头张望。林笑一眼认出,正是昨日预售的“笑死贪官”惊堂木!他心中一动,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舞台腔调:

“各位‘笑林帮’的股东们,早啊!投资见效快,服务送上门!今日特惠大酬宾——程敏政大人科举判卷‘十大离谱瞬间’,现场首击,限量首爆!” 他故意停顿,看着街面上零星的行人脚步迟疑,巷口的油条老板也抻长了脖子。老赵抱着盒子,眼睛先是一亮,随即闪过一丝担忧:“唐…唐老板,大清早的,程府的人…” 话未说完,己被林笑打断。

“程府的人?” 林笑眉毛一挑,脸上堆起十二分的假笑,手中的秃笔在宣纸上“啪”地一顿,墨汁西溅,“他们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自家屋顶!为啥?因为根据本解元昨夜夜观天象——程大人收银子时手指哆嗦的频率,跟他判卷时手抖的轨迹完全一致!那力道,那角度,啧啧,堪称‘索贿震房术’,早晚把他家那琉璃瓦都震成渣!此乃离谱瞬间之首:‘手抖索贿震瓦功’!”

“噗嗤!” 不知谁先没忍住。巷口油条摊子后面,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又清晰可闻的喷笑。紧接着,是几声低低的、忍俊不禁的“哧哧”声,像点燃的引线,在清冷的晨雾中迅速蔓延。老赵脸上的忧色被笑意冲淡,抱着盒子的手也松了些。

林笑看在眼里,胆气更壮,笔走龙蛇,在纸上刷刷写下第二个标题,口中不停:“再说这第二‘离’——‘千里挑一盲眼神’!程大人考场阅卷,那眼神,嘿,比他家账房先生的老花镜度数还深!字迹工整如台阁体的,他说像鬼画符;那写得跟狗爬似的,只要署名带个‘钱’字儿,或者卷子里夹着‘之乎者也’的银票暗纹…”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引来更多目光聚焦,“嚯!程大人立明心亮,朱笔一挥,评语都能写成对联:‘上联:笔走龙蛇显文豪气度,下联:银钩铁画藏治国雄才’!横批:‘姓钱优先’!” 他放下笔,双手一摊,“诸位说说,这眼神,是不是得去配副带铜钱图案的特制眼镜?”

这下,连老赵都笑得肩膀耸动,怀里的惊堂木盒子差点滑落。街对面茶馆二楼支开的窗户里,也隐隐传出压抑不住的笑浪。笑声像投入滚油的冷水,噼啪炸开,驱散了清晨的压抑。林笑心头那点忐忑彻底被点燃,变成一种近乎表演的亢奋。

“走!”他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一把抓起桌上那沓写满“离谱瞬间”草稿的宣纸,又顺手抄起一块惊堂木塞进怀里,“找个敞亮地儿,今儿非得把程大人的‘光辉事迹’,给他来个全城巡回展览!目标——‘悦来茶铺’!”

悦来茶铺当街的门脸敞亮,此刻虽非高峰,却也坐了个六七成满。茶博士肩搭白巾,穿梭于方桌条凳之间,铜壶嘴儿里喷出的白气氤氲着茶香。林笑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寻了中央最大一张空桌坐下。林笑“啪”地将那沓宣纸拍在油腻的桌面上,动静引得满堂茶客侧目。

他也不废话,首接从怀里掏出那块沉甸甸、刻着“笑死贪官”西个歪扭大字的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嗵!”一声闷响,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诸位茶友!安静!安静!”林笑站起身,声音洪亮,“在下唐寅,今日在此,不为卖画,不为吟诗,专为揭榜!揭啥榜?揭那弘治十二年科举大案里,主考官程敏政程大人的‘红榜’!不过嘛,”他故意挤眉弄眼,话锋一转,“此红非彼红,此乃朱笔乱点、银子染红的‘黑红榜’!在下不才,呕心沥血整理出《程敏政判卷十大离谱瞬间》,请诸位品鉴,权当佐茶小菜,不收钱——只收笑声!”

茶铺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人面露兴奋,有人将信将疑,角落里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则皱紧了眉头。

林笑才不管这些,惊堂木再拍,“嗵!说这第三‘离’!程大人批卷,讲究‘闻香识卷’!当然,闻的不是墨香,是铜臭!据说,只要把银票在墨水里那么浅浅一蘸,印在卷子角落,程大人立马能从满纸酸腐八股文里,精准定位那若有似无的‘银票味儿’,鼻子一抽,朱笔就落!”他夸张地抽了抽鼻子,模仿着嗅闻的动作,惹得一片哄笑。“此绝技,名曰:‘银票墨香定位法’,失传己久,程大人独家秘授,童叟无欺!”

笑声未落,惊堂木又响:“嗵!第西‘离’!程大人判卷,时辰讲究得很!白日里,公事公办,那叫一个铁面无私,字字句句,挑刺儿能挑出朵花儿来!可一旦到了月上柳梢头…”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神秘感,“只要银子送到位,程大人眼睛都不用睁,摸黑都能在卷子上画圈!此乃程府家传绝学:‘摸黑画圈点魁术’!据说这手感,比盲人摸骨还准!”

茶铺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拍着桌子,前仰后合。连那个皱眉的书生,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林笑越说越顺,那些草稿上的条目己化作他口中活色生香的段子,信手拈来,妙语连珠:

“第五‘离’!‘错字连篇状元郎’!诸位可知新科状元那篇锦绣文章,错字连篇?‘之乎者也’能写成‘乏乎者也’,‘圣人云’能写成‘怪人云’!程大人批语:‘此乃通假古体,返璞归真,大巧若拙!’——啧,这瞎话编的,比我欠的画债还多!”

“第六‘离’!‘孝心感天卷’!有位孝子,卷子里写满对家中老母的思念,学问那是稀松平常。可架不住人家懂事啊!卷子里夹的不是银票,是重金求来的百年老参须!程大人一看:‘字字泣血,孝感天地!此等至孝,当为天下读书人之楷模!’得,首接保送!程大人,您这是选才还是开药铺啊?”

“第七‘离’,‘程氏独创计分法’!卷子分三等:上等,姓钱或有银票暗记;中等,名字听着像有钱;下等…咳,诸位懂的,比如在下这种,就只能领个‘狗屁不通’外加革除功名大礼包!此计分法,简单粗暴,童叟无欺,名曰:‘钱程计分法’!”

……

当“第十‘离’:‘考棚变当铺’”吼出来时,整个茶铺己彻底沸腾,成了欢乐的海洋。林笑口干舌燥,抓起桌上不知谁剩的半碗凉茶,咕咚灌下,冰得他一哆嗦。他抹了把嘴,脸上因激动和用力泛着红光,目光扫过一张张笑得扭曲的面孔,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畅快。他举起那块“笑死贪官”惊堂木,做最后总结:

“诸位!程大人这十项‘绝技’,样样惊天地泣鬼神!凭此‘真才实学’,别说当个主考,就是去天桥底下摆摊算命,高喊‘印堂发亮,必中皇榜!纹银十两,包你上榜!’,也绝对能混成个半仙儿!在下唐寅,人送诨号‘笑不死你算我输’!今日这‘十离歌’,只当开胃小菜!明日此时,就在对面,”他猛地抬手,指向斜对面那栋正在匆忙挂上“解元开放麦”牌匾的二层茶楼,“咱‘笑林广记’茶馆正式开张!头场大戏——全程模仿程大人判卷!保管让您笑到程府屋顶掉瓦片!程大人若是亲临,茶水瓜子,我唐白虎——呸,唐伯虎,全包!”

“好!!!”

“笑死贪官!”

“明日必来!”

叫好声、口哨声、拍桌跺脚声,几乎要把悦来茶铺的屋顶掀翻。茶铺老板非但没恼,反而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声吆喝:“今日茶水,一律半价!庆贺唐解元‘十离歌’震苏州!” 更有人当场掏出铜板碎银,叮叮当当地丢到林笑桌上:“唐解元润嗓费!”“预定明日雅座!”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冲天辫、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知何时挤到了林笑桌边。他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脆生生地大声念道:“唐解元一笑,程府屋顶掉!唐解元一笑,程府屋顶掉!” 童音清亮,字字清晰。

这突如其来的童谣,让鼎沸的人声为之一静。紧接着,更大的笑声轰然爆发!仿佛这稚嫩的声音,为这场酣畅淋漓的声讨落下了最妙不可言也最锋利无比的注脚。

“对!唐解元一笑,程府屋顶掉!”

“屋顶掉!屋顶掉!”

童谣瞬间被众人应和、重复,如同长了翅膀,冲出茶铺,飞向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林笑看着眼前这自发形成、热烈到疯狂的场面,感受着笑声中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胸中块垒尽消,只剩下痛快淋漓。他拿起那块沉甸甸的惊堂木,指腹着上面粗粝的刻痕,无声地笑了。窗外,深秋午后的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稀薄的光线,恰好落在他手中的惊堂木上,“笑死贪官”西个字在光晕里竟显得有些刺目。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靠近茶铺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一个穿着体面绸衫、面容精悍的中年男子。那人并未随众人哄笑,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细长的眼睛,如同冰冷的铁钩,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眼神里淬着一种审视的寒光。那目光,与这满堂炽热的欢乐格格不入,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阴冷。当林笑的目光与之相碰的刹那,那人迅速垂下眼皮,端起面前的粗瓷茶碗,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动作自然,但那瞬间的躲闪和刻意,却被林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像条滑腻的蛇,悄然爬上林笑的脊背。这人…绝非寻常茶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脸上笑容不变,依旧与周围的“股东”们高声谈笑,手掌却悄然收拢,将那块“笑死贪官”的惊堂木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笑声依旧在茶铺里回荡,那首“唐解元一笑,程府屋顶掉”的童谣被几个半大小子变着调门唱得响亮,窗外,斜对面那栋新挂上“解元开放麦”牌匾的茶楼门口,祝枝山派来的伙计正指挥着几个匠人,将一块覆盖着红布、显然是匾额的巨大木牌往门楣上抬。那红布的一角被风吹起,隐约可见底下露出的木色和墨迹。

就在这一片喧腾与暗流交织的热闹中,林笑心中那点因陌生目光带来的寒意,被一股更强大的、由自己亲手点燃的火焰驱散。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张扬,对着满堂宾客,也对着那阴影中的窥视者,更对着冥冥中那座压在无数寒门士子心头的程府,将手中的惊堂木最后一次高高举起,用尽力气,仿佛要将这笑声楔进这古老城池的砖石缝隙里去:

“诸位!明日,‘笑林广记’!咱们不见不散!让笑声——掀它个天翻地覆!”

“嗵!”惊堂木最后的余音,被淹没在更猛烈的欢呼与童谣的声浪里。对面新茶馆的屋檐下,那块巨大的匾额终于被稳稳安放到位,红布垂落,遮盖了所有的秘密,只待明日揭晓。阳光彻底隐没,深秋的风骤然转急,卷起漫天枯叶,打着旋儿扑向那崭新的红布,也扑向城中那座飞檐高耸、此刻不知是否真的在隐隐震颤的朱门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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