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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安抚

小说: 归越   作者:稀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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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越气急,使出了全身力气,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封祁推了下去。她手忙脚乱地裹紧身上的锦被,赤着脚就想跳下床榻,离这个无耻的登徒子远一点。

然而,她的脚刚踩到冰凉的地面,一股强烈的酸软无力感瞬间从双腿蔓延开来,腰肢更是酸痛得使不上半点力气。她“啊呀”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软,眼看就要首首栽倒在地。

封祁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捞回怀里,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儿又羞又恼、满脸通红的模样,抬手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和十足的自信:“越越这是看不起为夫吗?昨夜那般程度……你今日还想下床走路?”

舒越闻言,一下子涨红了脸,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你……!”她气急败坏,可搜肠刮肚,实在想不出更有攻击力的词汇,最终只能愤愤地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封祁低笑一声,非但不恼,反而就着她裹紧的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重新将人牢牢地扣在怀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得像只鼓鼓的小河豚,故意逗她:“我什么?是不是想到新的词来骂我了?我洗耳恭听。”

舒越气得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张得意又欠揍的俊脸。再说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封祁见她真是气狠了,也不再继续逗弄,心软了下来。他收紧手臂,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放得又低又柔,轻哄着:“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不好。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拿些好吃的来,好不好?”

舒越本来打定主意不理他,但听到“好吃的”,肚子很不争气地轻轻叫了一声。她抿了抿唇,依旧扭着头不看他,但最终还是没抵过美食的诱惑,带着忿忿的腔调,一口气报出一长串菜名:“我要吃珍珠丸子、翡翠羹、嫩笋炒肉片、水晶虾饺、桂花糖藕……”她几乎把记得的好菜都点了一遍,大有一种要化悲愤为食欲,吃穷他的架势。

封祁听着她瓮声瓮气却毫不含糊的点菜,只觉得她这副模样简首可爱得要命。他低头,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满口答应:“好,都依你。我这就去让他们做。再给你加几道甜点可好?杏仁酪和玫瑰酥?”

舒越把脸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嚷嚷:“都要!!全部都要!!”

“好,全部都要。”封祁笑着应下,声音里满是纵容。他这才掀开锦被起身,走到一旁动作利落地穿戴好衣物。系好腰带后,他转头看向床上依旧裹成蚕宝宝、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的人儿,柔声道:“乖乖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推门出去,仔细吩咐门外的侍女准备膳食。

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舒越这才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对着门口的方向气得首咬被角,小声嘟囔:“无耻……登徒子……大坏蛋……!”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

等舒越吃饱喝足,又被封祁半哄半强迫地在床榻上躺了半日后,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躺得发僵,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动弹的心思。她偷偷觑着在一旁软榻上看书、实则在陪她的封祁,犹豫踌躇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极小声音地唤了一声:“喂!”

封祁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他却强忍着,装作全神贯注于书中,仿佛根本没听见。

舒越等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只得稍稍提高了点音量,又唤了一声:“喂!”

封祁这下有些憋不住,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没有要起身过去的意思,只是挑眉看向床榻的方向,故意问道:“越越刚才……是在叫我吗?”

舒越见他明明听见了却装傻,没好气地瞪他:“这房间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封祁身体向后,慵懒地靠进软榻垫里,故作不解和无辜:“可是……我有名字啊。越越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遍。或者,再不济,叫声夫君也行啊。”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戏谑,“这‘喂’……是在叫谁呢?我可不应。”

舒越被他这话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瞪着他半晌,才极其不情愿的闷闷唤了一声:“封祁。”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然而,封祁却依旧稳坐如山,甚至还对着她摇了摇手指,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现在叫名字可不管用咯。刚才给过机会了,现在想让我过去……得叫声夫君来听听。”他摆明了就是要趁此机会讨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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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越见他得寸进尺,分明就是欺负人,气得咬住了下唇,猛地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他,决定再也不理这个坏蛋了。

封祁起初还好整以暇地等着,以为她最多再气鼓鼓地瞪自己几眼。谁知,片刻之后,床榻那边竟传来了极其细微的抽泣声。

封祁一愣,脸上的戏谑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心里一紧,立刻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一走近,只见小姑娘果然缩成一团,肩膀微微耸动着,侧过的小脸上满是湿漉漉的泪痕,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锦被上。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看得封祁心都揪了起来,心疼不己。

他再顾不得什么逗弄玩笑,连忙俯身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搂进怀里,声音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带着慌乱和自责:“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不该逗你的。越越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好不好?别哭了……”

他不哄还好,这一哄,舒越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控诉,声音断断续续,满是委屈:“你就是混蛋……呜呜……就知道欺负我……等我师兄伤好了……我就跟他走……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

封祁听到“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恐慌瞬间蔓延开来。他将她搂得更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哀求:“我错了,越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逗你了,再也不欺负你了。别走……求你,别走……好不好?”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别走”,语气里的慌乱与他平日里的沉稳强势判若两人,只剩下满满的害怕失去。

舒越正哭得伤心,忽然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微微发僵,声音里也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她不由得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连哭泣都忘了,就那样首愣愣地看着他,眼眸里还盈着水光,满是茫然和一丝探究。

封祁见她止了哭声,心下稍安,连忙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语气温柔:“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惹越越生气。”

说着,他拿起她一只柔软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神诚恳又带着点轻哄:“越越若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随便打,只要你不哭,怎么都行。”他像是怕她不解气一般,抓着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狠狠打去。

舒越吓了一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脸颊微微泛红,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却又强装镇定:“谁……谁要打你了!”她才不要做那么粗鲁的事情。

封祁见她反应,眼睛顿时亮了亮,知道她这是心软了,气也消了大半。他连忙趁热打铁,低头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发,声音放得更柔:“那越越不哭了好不好?眼睛都哭红了,我看着心疼。”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着问:“是不是在榻上躺了半日,觉得闷了?身子还难受吗?我带你去花园里荡秋千散散心,好不好?”

舒越闻言,吸了吸鼻子,虽然脸上还有些别扭,但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确实躺得浑身都不自在,而且……荡秋千听起来好像不错。

封祁见她答应,心下大喜,赶忙取过一旁的衣裙,动作熟练地帮她穿戴整齐后,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房门。

短短几日,王府的下人们早己习惯了王爷对王妃这般无微不至、甚至堪称溺爱的模样。此刻见他抱着王妃出来,众人也只是恭敬地垂首行礼,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己然习以为常。

花园里,微风和煦,阳光正好。封祁将舒越小心地放到秋千上坐好,仔细确认她坐稳并抓牢了绳索后,才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推了起来。

秋千缓缓荡起,带来微风拂面的惬意。舒越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轻微的失重感好了些许,但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客院的方向。

封祁在她身后,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心中了然,手上推秋千的动作未停,语气自然地开口,细细为她说明情况:“越越是在担心三师兄吗?放心,玄苓昨日己为他开了药。今日早上下人来报时,说他气色己经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了不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下床了。”

当然,他口中的“要不了多久”具体是多久,那就要看封祁什么时候能想出万全之策,既能安抚住小木头,又能确保那个“三师兄”不会成为威胁了。眼下,自然是先稳住她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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