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江边的观景台旁，晚风带着江水的凉意吹进来，吹散了车厢里几分紧绷的气氛。沈砚辞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旁替叶知秋拉开车门，动作依旧细心，只是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紧张。
两人沿着江边的步道走了几步，沈砚辞才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看着叶知秋：“那天和林晚见面，是她找我谈合作——她的工作室资金链断了，想跟沈氏合作一个地产设计项目。我跟她明确说了，合作可以，但只谈工作，而且会让助理全程跟进，不会再有私人见面。”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没告诉你，是觉得没必要让你担心，没想到反而让你误会了。是我考虑不周。”
叶知秋垂着眼，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些。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那天有点钻牛角尖，可看到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就是忍不住心慌。现在听到沈砚辞的解释，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那你碰到她手的时候，怎么不躲开？”
沈砚辞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纠结这个细节。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才有点无奈地说：“当时在看文件，没注意。要是早知道你会看到，我肯定第一时间躲开。”
看着他认真辩解的样子，叶知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的气彻底消了。可还没等她说话，沈砚辞忽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她面前，语气郑重得像在谈什么重要合作。
“这个给你。”
叶知秋看着那张泛着冷光的黑卡，瞳孔微微一缩——她知道这卡，沈氏集团的顶级黑卡，额度无上限，整个沈家也就沈砚辞和老爷子有。她连忙摆手：“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要。”
“道歉。”沈砚辞把卡往她面前又递了递，眼神格外认真，“你那天生气，肯定是觉得我没把你放在心上。这张卡你拿着，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管是珠宝还是包包，或者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限量版画展，首接让助理去把展品都买下来，不用跟我商量。”
叶知秋看着他一本正经“砸钱道歉”的样子，先是愣住，随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接过黑卡，指尖碰到卡片的冰凉，又哭笑不得地递了回去：“沈砚辞，你这是道歉还是炫富啊？我又不是因为你不给我买东西生气。”
沈砚辞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笑弯的眉眼，有点无措地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我让人去准备。你上次说城南那家老面馆的馄饨好吃，我己经让助理把面馆盘下来了，以后你随时去，老板会给你留最鲜的汤底；还有你说想看的那场国外的芭蕾舞剧，我把整个剧团的巡演都请到了本市，下周末就能演……”
“停！”叶知秋连忙打断他，看着他还在认真列举“补偿清单”的样子，又气又笑，“沈砚辞，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啊？”
“不是。”沈砚辞立刻否认，语气却有点没底，“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以前没人跟我生气，也没人需要我道歉。”
他从小在沈家接受的教育就是“强者无需解释”，成年后接手沈氏，更是习惯了用权力和金钱解决问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因为怕一个人不高兴，而慌了手脚。刚才列出的那些，都是他偷偷记下来的、叶知秋随口提过的喜好，本以为这样能让她开心，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看着他眼底的茫然和一点点委屈，叶知秋心里的那点吐槽瞬间化成了柔软。她走上前一步，轻轻把黑卡推回他的西装口袋里，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温柔：“道歉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跟我说清楚误会，以后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沈砚辞眼睛亮了亮，像得到肯定的孩子，“那面馆和芭蕾舞剧……”
“面馆不用盘下来，我喜欢的是排队等馄饨的烟火气，不是包场的冷清；芭蕾舞剧也不用请整个剧团，我们俩买两张票，像普通情侣一样去看，就很好。”叶知秋笑着说，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沈砚辞愣了愣，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看着叶知秋眼底的笑意，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又暖又软。原来她要的不是昂贵的补偿，只是简单的坦诚和陪伴——这些他以前没在意的东西，现在却觉得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好，都听你的。”沈砚辞的嘴角忍不住弯起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度，“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事，我都告诉你，不瞒着你。”
叶知秋任由他握着，晚风拂过，带着江水的，远处的霓虹灯映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她看着沈砚辞认真的侧脸，想起刚才他笨拙地拿出黑卡、列举补偿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沈总，下次道歉能不能走点心，别总用这么‘霸道’的方式啊？”
沈砚辞低头看她，眼神里满是宠溺：“好，我学。以后你教我怎么道歉，怎么哄你开心，我都学。”
他从来不是会低头的人，可在叶知秋面前，他愿意卸下所有的冷硬和骄傲，学着做一个会道歉、会哄人的普通人。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比任何权力和金钱都重要。
叶知秋的心猛地一跳，看着沈砚辞眼底的温柔，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又快速退回来，耳尖泛红：“那……这次就原谅你了。”
沈砚辞愣住，指尖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她碰过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烫得他心跳加速。他看着叶知秋泛红的耳尖，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谢谢叶小姐手下留情。”
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推开他，反而悄悄往他怀里靠了靠。江风温柔，霓虹闪烁，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江边拉得很长，那些曾经的误会和疏离，都在这笨拙又真诚的道歉里，化成了越来越浓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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