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面前的文件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叶知秋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只有他早上给她发的“注意安全”，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助理进来送咖啡时，见他盯着手机皱眉，犹豫着提醒：“沈总，晚上还有个跨国会议，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推了。”沈砚辞头也没抬，指尖在屏幕上反复着叶知秋的头像——那是张她去年在公园拍的照片，抱着一只流浪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以前他只觉得这张照片“还算顺眼”，现在看着，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带着办公室的冷空调都显得格外刺眼。
助理愣了一下，还是应下：“好的，我马上联系对方改期。”
等助理走后，沈砚辞拿起外套就往外走。他不想待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更不想对着满桌的文件发呆——他现在只想找到叶知秋，问清楚她到底在躲什么。
车子停在苏晓家小区楼下时，天己经黑透了。沈砚辞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紧紧盯着小区门口。他知道叶知秋在这儿，早上苏晓给他发过一条消息，语气带着点警告：“你要是欺负知秋，我跟你没完”，潜台词就是“人在我这儿，别来捣乱”。
可他现在没心思管苏晓的警告，他只知道，再让叶知秋躲下去，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关系，就要凉透了。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小区门口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叶知秋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外套，手里提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沈砚辞眼睛一亮，立刻掐灭手里的烟，快步走过去。
叶知秋看到他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便利店袋子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想往回躲，却被沈砚辞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怎么在这儿？”叶知秋的声音带着点慌乱，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很紧。
“来找你。”沈砚辞的语气有点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解和不爽，“躲了我一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指很凉，却攥得她手腕发烫。叶知秋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有躲你，我只是……只是在苏晓这儿待几天。”
“待几天？”沈砚辞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待几天需要拉黑我的电话？待几天看到我就想跑？叶知秋，你把话说清楚。”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没有平时的冷硬，也没有刻意的温柔，反而带着点急躁和慌乱，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叶知秋心里一紧，却还是咬着唇不松口：“我就是想静一静，沈砚辞，你能不能别逼我？”
“逼你？”沈砚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清晰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躲着我。是我那天换药的时候弄疼你了？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
叶知秋的心跳猛地加速。她没想到沈砚辞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会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她看着他眼底的困惑和紧张，心里的委屈和失落又涌了上来，眼眶瞬间红了。
“你没做错什么。”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用力想抽回手，“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沈砚辞的手不仅没松，反而更紧了些，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让人心慌，“叶知秋，你看着我。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会给我换药，会陪我说话，甚至会因为我做噩梦而守着我。怎么才过了一天，你就把我推得这么远？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他提起的那些瞬间，都是叶知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想起那天他抱着她，说“阿秋，别走”，想起他为了帮她修复相框，跑遍了老城区的修裱店，想起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让她既委屈又难过。
“你别再说了。”叶知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低下头，用手背抹掉眼泪，声音发颤，“那些都是演戏，不是吗？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我也不需要当真……”
“演戏？”沈砚辞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他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和他此刻的语气完全不符，“叶知秋，你觉得我对你好，都是在演戏？你觉得我记着你的喜好，帮你修复相框，陪你说话，都是为了应付这场契约？”
叶知秋没说话，只是哭着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看到他和林晚坐在一起时，心里有多疼，多害怕——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动了心，最后却只是一场笑话。
这时，苏晓从小区里走出来，看到两人僵持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上前：“知秋，有话跟他说清楚，躲着解决不了问题。”
叶知秋抬头看向苏晓，眼里满是委屈。苏晓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沈砚辞说：“沈总，有什么话你们找个地方好好说，别在这儿冻着她。”
沈砚辞点点头，看向叶知秋时，语气软了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要是解释完你还想躲着我，我绝不拦你。”
叶知秋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和紧张，心里的防线慢慢松动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沈砚辞松了口气，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轻了些，改成牵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暖，慢慢驱散了她指尖的凉意。
两人走到车旁时，沈砚辞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叶知秋先坐进去，又细心地帮她拉上安全带。一系列动作自然又熟练，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叶知秋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绕到驾驶座，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沈砚辞要跟她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听完解释后，会不会真的放下心里的芥蒂。
车子缓缓启动，沈砚辞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打开了暖气，又把音乐调得很轻。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的声音和轻柔的音乐，还有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
过了一会儿，沈砚辞才开口，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你是不是看到我和林晚在咖啡厅见面了？”
叶知秋的身体猛地一僵，转头看向他——他怎么知道？
沈砚辞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反应，心里瞬间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你会误会。”
叶知秋的心跳更快了，她攥紧了手里的衣角，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她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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